说回来，《闲暇的假日》不仅让一些人知道了刘致，更给她带来了些类似的工作机会。

“……也是旅游节目吗？”

刘致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望着窗户外车辆行人来来往往的模样，有点苦恼地在原地踱步。

“哈哈，姐你对我太好了——但上次我上节目，主要是因为萧琪，我本身是没什么好拍的——对呀，要不是她跟我说话，我可能一整天都是面无表情的呢……”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谈话时间，忍不住挨着墙根就地坐下。不得不说，大部分工作时间总是对着电脑一坐就是一天，像她这种不爱运动的懒宅，体力是真的不怎么样。

“嗯嗯，我觉得请佟木姐去就……啊，是她跟你说起我的？哈哈哈，我说呢。”

“哎，好，您再想想吧——行行，那拜拜啦！”

电话刚挂断，办公室的门也开了。

刘致刚要抬头，就被人拽着胳膊从地上拉起来。

“地上太凉了。”邱文博有点责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刘致忙说：“才坐会儿，打完电话正打算进去了。”

邱文博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副“看透但不拆穿你”的神情。

“谁打来的？”邱文博领着刘致回到暖和的办公室，随口问着。

“有个佟木认识的姐，她是一个旅游节目的脚本编剧，问我有没有兴趣上节目。”刘致揉着后颈，有点苦恼地说，“有的人觉得我在那个节目里的表现还挺有意思的，就来问我愿不愿意再上节目……”

她顿了顿继续说：“还有的也是因为我在演艺圈有不错的‘人际关系’，想通过我请我的朋友、发小，甚至是男朋友上节目，这个周我已经接到七八个电话了。”

邱文博倒了杯热水递给她：“那你应付得不错啊，至少我到现在才知道有人想找我上节目。”

刘致撇撇嘴：“……你想上节目？”

“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一对。”邱文博点点头。

“……太高调了。”刘致想起那个邀请她和邱文博的节目还是什么恋爱真人秀，想到这档节目以前片段里那些肉麻的骚操作，她不禁打了个颤儿，“而且那个节目里的东西都不是真的。”

邱文博轻笑了声：“大概知道是哪个节目了。”

刘致惊奇：“你也看过？奇怪，为什么他们都不去找你而是找我？”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邱文博说，“我把这些杂事都交给大陶和小詹了，所以很多事根本就到不了我这——你也可以把一部分事交给小詹来弄，这样就不怕你到处乱坐了。”

“到处乱坐”。

刘致一哽——这人还想着刚刚自己在门外打电话的样子，“……不了吧，他们本来就够忙了。”

“你可以给他钱。”邱文博说，“或者我直接给他涨工资好了……本来是要给你涨的。”

刘致：“……你还是给我涨吧——我想也就这一阵子电话多一点，估计过了年以后就没人会找我啦！”

邱文博伸手揉乱她的发顶：“行吧，以后你总会找一个助理或者经纪人的，到时我帮你把关就好。”

他总是帮自己打理很多东西。

刘致只是点点头：“好啊……说起这个，之前佟木跟我说，高塔计划评选出炉后，接着会有个集训营……”

她把那天和佟木聊到的跟邱文博说了一遍，然后问到关于《原上草》第二季的工作。

邱文博想了会：“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如果第二季的工作跟小组创作的时间冲突的话？”

“那肯定还是以工作为先了。”刘致说，“虽然很想参与后面的小组创作，但是之前的工作已经开始了，哪有做了一半跑去做别的事的道理？而且……怎么说也是有我的努力和心血在里面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肯定是想把它照顾好了的。”

“孩子？”邱文博听到这个词，不禁有了些兴趣，“你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你知道有孩子是什么感觉？”

“……想象，想象！不都这么比喻的吗？”刘致争辩，“我就是表达我对我的工作，既有责任又有爱！”

邱文博忍俊不禁，又伸手来摸摸她的头：“快点长大吧。”

刘致理解不了，就因为邱文博比她大个几岁，就老把她当小孩么？明明两人四舍五入都可以算作三十的同龄人。

“如果你心里有主意了，那我也就不用说什么了。”邱文博回到之前的话题，“佟木说得很对，你可能会很难适应当下普遍的剧本创作模式，但也不用刻意地去适应——适应不代表能提升。”

刘致若有所思，不自觉地点点头。

“再跟你说个事。”

邱文博：“《原上草》第二季以后，我不打算再接这个项目了。一如我们之前讨论的剧本，我觉得目前的故事对我来说已经足够，而明年下半年我要腾出更多时间去办别的事，筹划我的下一部电影。”

“这很好啊。”刘致睁大了眼，有点小兴奋，“这么说，又可以期待你的新作品了？”

“《原上草》也是我的作品呀。”他微笑以对，“不光电影才是我的作品。”

但刘致觉得，“你更适合大荧幕。也正因此，作为电视剧的《原上草》能有区别于同类的观赏性，这一年也让我受益无穷。”

“以后我也会从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的。”邱文博说，“从这一年来看，我在认识你那天起就没有看错你。”

刘致假装惊讶：“那我和你完全不一样——认识你的那天，一直都没来得及看清你呢。”

原本只知道声音好听，直到最后，才发现“没想到你本人居然也那么帅”——这句回想起来就分外羞耻的话她一直还记着。

“现在还是觉得帅吗？”显然邱文博也记得。

刘致垫脚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更帅啦！”

圣诞节前的那个周末，萧琪从外地回京，难得闲下来约上了刘致一起去做牙齿护理和逛街。

“整日不是咖啡就是可乐，牙能白吗？”萧琪躺在躺椅上，嘴里还含着一口不知道什么水，仍含糊不清地给刘致安利，“好歹也是上过电视的人了，有点形象意识啊。”

刘致：“……上电视之前你就用相似的理由，逼着我买了一整年的日抛。”现在屋子有个柜子专门放她的隐形眼镜，还有个格子放着各种各样的美瞳，刘致至今没用过。

“是你之前说打折，多买少买价钱一样的。”萧琪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把水吐掉。

“……”

“而且你看你现在不戴镜框多方便？虽然我知道你跟邱文博是从碰坏眼镜开始认识的，但男人始终是视觉动物，你看看你——”萧琪忽然伸出手捧住坐在一旁刘致的脸，“不戴眼镜颜值完全上个档次——也就剩下鼻子拉后腿了。”

刘致挥开那双保养得又白又嫩的细瘦爪子，郁闷地看了萧琪一样，“你长得美，我长得普通——可那就是事实啊，你老这么关注我的脸干嘛？”

萧琪收回手，往椅子上躺好：“容貌是女人重要的自信来源，我当然希望你越来越好——你说你咋就没遗传到阿姨的鼻子？”

“就是像我爸啊，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刘致往旁边的镜子看了看。

“唔，行吧。”萧琪不再评论，只是说，“但真的可以做个冷光……又方便效果又好。”

刘致叹了口气：“你如果不当明星，能当个很不错的销售。”

她当然接受了萧琪的提议，在护士的指引下穿过好几个门和走廊，缴费、检查、到另一个房间等待。

萧琪把她们俩今天安排得好好的，前半场做牙，后半场买买买，这会儿的功夫就当是养精蓄锐了。

不过一旦开始，刘致就发现与之前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她的牙龈太敏感了，药剂带来的酸痛感让她全程绷紧了身体，就像每颗牙齿的深处都有一个钻子在疯狂运转，随着各种步骤的进行，钻子时快时慢，并且持续运转了将近一个小时——她以前从没觉得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跟着萧琪从诊所出来，面对呼啸的北风，刘致紧抿着唇，完全失去了说话的意愿。

萧琪望着她蔫巴巴的模样乐不可支，而且并不打算放过她，坚决赶赴她们的下半场。

“都要圣诞节了。”萧琪指着商场大门前的圣诞树和各种圣诞装扮，“难道你都不给男朋友买个礼物？”

刘致掏出手机，颤着手指头给萧琪发过去一行字，“我网购就好了……放我回家吧求你了！”

萧琪就在一旁看完她发完那句话，只是笑着把她拖进了商场里。

“互相参谋吧——你觉得男人都喜欢什么？”萧琪勾着她的臂弯说道。

刘致依旧是打字：“我对这事完全没经验……我只记得小时候我爸过生日我给他买了一盒他爱抽的烟——然后被我妈骂了一顿。”

想想看小时候的自己也太逗了……明明不喜欢烟味，但也没有什么吸烟有害健康或者别的概念，只是想着爸爸爱抽烟，就给他买了盒烟当生日礼物。

哪怕自家店里就有卖烟，哪怕一盒烟顶多够烟瘾老爸抽半天的。

回忆起以往的事忍不住笑了，嘴一进风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酸痛，赶紧抬手牢牢捂住。

她继续打字：“你朋友多，人际广，经验应该也比我多些……你帮我出主意吧。”

萧琪瞟了她的脸一眼，然后摇摇头。

“上辈子到这辈子，我也是没什么经验的——和李容安的‘恋爱’我没亲身体验过，和金主的‘关系’我也只是负责了结束的部分……”萧琪朝她眨眨眼，“咱俩其实差不多，说起‘实战’经验你可能还丰富点，我就是情商比较高，比你感觉敏锐而已。”

刘致着实惊讶，她捂着自己半张的嘴，预料不到自己这位美丽的朋友竟也没谈过恋爱，而且从她的话还发现了另一件事，让她再一次启动了牙根里的钻子——

“你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