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态的发展远不在莫毓歆的控制之中。她只是负责把她拍到的录到的东西传递出去，至于最终会剪成什么样子她并不知道。

但是在她怀有恨意和嫉妒的那些天，她的确不自觉地把注意力都放在左寒身上，所以有好几天她的画面都是跟着左寒的。

所以，左寒便自然而然地成了枪靶子。

这一点莫毓歆不是没有想到。所以在上午和陆旻舟聊天的最后，她才会那么地担忧。

“你的角色是左寒熬夜写出来的，你的戏是夏导答应拍的，他们和你没有前仇旧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陆旻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如果进入娱乐圈，他的世界被完全颠覆。他看到了太多的黑白颠倒，太多被力以驱使下所作的恶，太多的包装和伪装。但是即便过去是一片黑暗，但是莫毓歆至少是这篇黑暗中纯白的光亮。

他从拉没有从人性的层面上去解读去怀疑过莫毓歆。

因为在他心里，莫毓歆就是善良的。

可是今天，他先是知道了自重逢开始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然后又知道自己只是莫毓歆达成目的一颗棋子，到现在居然发现莫毓歆正悄无声息地伤害着他最在乎的人。

今天莫毓歆所做的这些，比起当年的陈云默，“更胜一筹”。

陆旻舟转向李誉，“我可以做些什么？这上面全都是失实的报道。而且每句话都带着攻击性和针对性，我一定可以做些什么的，是不是？”

李誉看着这些发布的媒体，再看着这些带有强烈攻击意味的字眼，再看着莫毓歆和陆旻舟。

这种做事风格，而且还和誉影文化或者自己有着旧怨，能够有这么大的人脉，幕后的那个人，李誉已经有些眉目了。

他没有回答陆旻舟的问题，转向莫毓歆，“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还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人落在他手里了？”

莫毓歆的眼神里闪过讶异，但是并没有回答。

“你现在没必要再撑着，既然我会在这里和你浪费着我的时间，必然对于你那消失的五年，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

李誉这句话倒不是试探，他来之前已经安排人去调查莫毓歆了，既然她自己自动出现在公众视线，那么以前费尽心机想要掩藏的痕迹便再也藏不住了。

刚刚收到了调查报告，莫毓歆这五年生活线异常简单，除了心理治疗便是在经营一家小书店。

唯一和她的生活轨迹有较大重叠的便是她的心理治疗师冯一诺。而这个冯一诺却突然消失了，而这个消失时间却和莫毓歆再次出现在公众视线的时间相距很近。

这个冯一诺是个年轻医生，但是经他手治疗的人倒是不少。

李誉也只是拿到了部分名单，就已经有一些来头不小的人。

如果莫毓歆这一趟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的话，那她就是为了一个人而来，那个人极大可能便是冯一诺。

“冯医生近来可好？”李誉冷不防地问道。

莫毓歆终于抬起头望向李誉。

“我已经停止治疗两年多了，他的情况我不清楚。”

“他的情况不太好。”李誉非常严肃而又肯定地说道。

虽然每一天对方都会给莫毓歆一个很短暂的视频，让她确认冯一诺的情况，但是时间非常的短，有时候都没有说上一句话就被挂断了。

所以，冯一诺现在到底怎么样，莫毓歆的心里还是很不肯定的。

李誉那掌握一切的了然的眼神，突然让莫毓歆心里有些发慌。

她强作镇定，克制住自己。现在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可以救出冯一诺了。

只要等这个舆论风暴越刮越大，她再在公众面前演一场戏，她便可以带冯一诺离开了。

她装作对李誉的话不感兴趣的样子，用无所谓的口吻说，“是吗？我不清楚。”

“那还真是有些不应该啊。怎么说，这位冯医生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你现在可能还被困在以前的笼子里走不出来。

他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居然不知道也不关心。”

李誉有些可惜的样子，叹了口气。

“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现在被困在那里出不来。每天被他们当作实验的玩具。他父母早逝，早就没什么人可以依靠。看来这次一定死路一条，哪怕活着回来也不是个正常人了。”

莫毓歆的神经开始躁动，她无法保持冷静。

“你刚刚说，什么实验，什么玩具？”

李誉轻描淡写地说，“折磨人地方法那么多，有一种是看不到任何表面伤痕的。正好他得罪的人，最喜欢使的就是这种残酷又卑劣的手段。

他以为，他忍过这一切，就会雨过天晴了吗？

我告诉你，不会，对方一定会把你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都耗干才会罢休。”

莫毓歆双手紧握，心里却依旧一阵寒过一阵。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猜测。另一个猜测就是，那位冯医生把引你入局当作脱身的筹码，毕竟治一个信手拈来的人，远不如和我面对面来得有意思了。”

莫毓歆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就如同陆旻舟从未怀疑过莫毓歆一样。

“我知道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他和我也算是有不少过节。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李誉故意停顿。

莫毓歆望着李誉，“什么事？”

“他也是陈云默背后的大老板！”

这句话，如一个炸弹，一阵轰鸣，莫毓歆突然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

“陈云默背后的......大老板......”莫毓歆呢喃自语。

“我的直觉告诉我，真相很可能就是我之前说的后者。那位冯医生为了脱身，出卖了你，他对你的过往再熟悉不过了。

他知道你和陆旻舟之间的羁绊，并希望借此来给自己脱身增加筹码。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对方对你也不陌生。毕竟是曾经差点一脚踩死的小蚂蚁。这只大难不死的小蚂蚁，居然还有利用价值，还能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他应该觉得足够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