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毓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是陈云默背后的大老板。当年那个颠倒黑白，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幕后黑手。

但是坐在她对面的李誉说的就一定是真话吗？会不会是为了套自己的话，或者为了解决现在的困境故意骗她的？李誉深不可测，她不能掉以轻心。

莫毓歆尽量缓和自己的心绪，她现在实在很乱，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又在撒谎？

莫毓歆沉默了，如果不能辨别，她宁愿选择相信冯一诺。对，她应该相信冯一诺，他救了自己，他不可能像李誉说得那样。

“李董事长，我现在很不舒服，我想回房间休息。你继续困着我也没有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说完，莫毓歆看了一眼陆旻舟，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

李誉脸色一冷，“莫小姐，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和你闲聊消磨时间，我是在和你谈条件，趁你现在对我还算有价值的时候。

当然这也是看在陆旻舟的面子上。

我知道他这些你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如此收场，对于他的伤害无法估计。

当然，我也想处理掉现在这些杂乱不实的声音。

对方的目的，我也很清楚。他原本的打算是想借你把陆旻舟从我这里挖走，或者消失个十来天，让我的电视剧断档，惹来非议。

但是你不愿意把陆旻舟就这么搭进去，于是你提出了一个更为蜿蜒曲折的方法。

耗时长，不能马上看到效益，显然不是他的作风。这些天，他应该没少威胁你吧。”

李誉悠然地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这也是我最看不上他的。就喜欢耍一些噱头，造谣唬人，想着利用一些见不得人的规则获取自己的利益，却没有胆量和我面对面。所以，不管他在陈云默身上使多少心思，也捧不红。

莫小姐，还有你，陆旻舟，你们知道为什么五年前，张勇见死不救吗？因为他可是张勇背后的大金主，捆绑你来捧陈云默，也是他们私下里定好的协议。

还有那些见风使舵的媒体，自然也是被他收买了的。

没想到半路出来个你，莫毓歆。让他们的CP炒作遇到了阻力，但是他们随即想到了更大的爆点，所以就有了陈云默开记者招待会的那一幕。”

“原来是这样。”陆旻舟心头的一些谜团终于解开了。

他是陈云默的陪衬品，而莫毓歆被无辜牵入，成为了整场炒作的牺牲品。

五年前的事，改变了他和莫毓歆两个人的命运。这笔帐，不是不需要还的。

他和张勇的斗争，一直属于，伤敌八百，自毁一千。即便自己也受创，但是只要能上得了张勇，陆旻舟心里便是高兴的。

李誉告知的真相，把陆旻舟潜在的一些火苗又点燃了。

左寒曾经不止一次地让他彻底放下过去，好好地给自己一个想要的未来。

那么除了弥补莫毓歆外，五年前的那个幕后黑手也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老板，五年前的事，我不想就这么算了。我更不想重蹈当年的覆彻，再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他随意摆弄。

我不能看着夏导，看着左寒被这样无辜地卷进去，我不能酿成更大的错。”

陆旻舟转向莫毓歆，“毓歆，你现在还分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吗？那你看着我，我陆旻舟可曾骗过你？

五年前的事，你就真的不想要这个幕后黑手付出代价？他就这样毁了我和你。

我不管你这次是为什么来找我，找到我之后又做了哪些事，我不管。因为，我没有资格去谴责你。

但是，五年前错的不止我一个。你就愿意这么遮住自己的双眼，昧着自己的心去给这种人卖命？

他这次又想玩些什么？把你重新推到幕前，把过去的事大做文章，再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来一次？

那之后呢？他会怎么处置你？上一次他夺走了你的名誉和话语权。这一次呢，是不是要连自尊也夺去了？

不仅如此，你还会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那这一次过后，你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莫毓歆清楚，她心里对五年前的事有多狠，陆旻舟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虽然她从不是那种犀利到睚眦必报的人，但是经历过那种炼狱般的经历后，她不想再坐以待毙。

她想起电话里那个声音，想起那匆匆的一面，想起他充满蔑视的眼神，想起他提起五年前时那种得意的笑。

每一样都让她起鸡皮疙瘩，不住地恶心。

但是，冯一诺怎么办？冯一诺还在他的手里。

“我不能不管冯一诺。”莫毓歆坚守底线。

李誉看着冥顽不灵的莫毓歆，有些无奈，“莫小姐，你知道冯一诺为什么会被对方盯上吗？”

“他违反了保密协议，私自出售了一个病人的资料。而这个病人正好是这个人的重要客户。”

“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是，他不是出售了一个病人的资料，他是出售了所有病人的资料，包括你的。”

莫毓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李誉打印出来一份文件，递给莫毓歆。

“这个是他资金的流动情况，这个是他对每份资料的明码标价。当然每份资料他只会卖给一个人，双方会签订一个保密协定，不会说出去。

只不过他这次得罪错了人，被人来了个人赃俱获。

但是他很聪明啊，马上提出了交换条件，拿着他手上其他人的资料去做筹码。没想到对方一眼挑中了你的。

你在冯一诺的标价里，只能算中等偏下。对方当然不会轻易做交换，于是便加了你后面所做的这一切。”

当然，你们的这笔交易，我手头没有实质的证据，你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

莫毓歆看着手上的两份文件，心情低到了谷底。

这个世界仿佛一直在给她开玩笑。一个被自己当作天使一样纯粹善良的人，居然是一个金钱至上、毫无职业操守的人。

她仔细地比对了冯一诺的资金入账情况和每份资料的标价情况，居然都能对应得上。

他手边70%的客户资料都已经顺利找到了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