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77章 失踪灵:得与失
这样的神态,我在植物园也见过。邬暝骗我,他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祭品,他就是冥王!
骗子。
容禾被冥王反问地哑口无言。
孟婆趁机插话:“尊上,复活术还没进行到最后一步,那些灵还可复原。”
冥王收起厉色,淡然道:“尽快复原,把青乌找回来,再将红狐的事给兽界一个交代。”
孟婆叩礼道:“明白,我立即去办。”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容禾的神色不太对劲,咬牙切齿地念了起来。
他眼中充满了不甘心的恨意。
看到他这副神情,我心中猛然生出来强烈的不安。
果然,容禾有了动作!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操动法器断了自己一只胳膊,将另一只手抽了出来掐住冥王的脖子,将他压在了身下。
容禾面目狰狞:“复活兄长只差一步,为这一天我等了整整两千年!”
“你不想活了!”孟婆惊恐地想上前拉开他,却被容禾的法器阻挡在原地无法接近。
邬暝被他掐得面色青紫,瞳孔中的红光也黯淡了下去。
“暝!”
他此刻命在旦夕,我已顾不得其他了,立即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邬暝的眼睛骤然睁大,眼中红光大作,光波把周围的所有东西都震开了。
容禾首当其冲,被震到了大殿之外,我也跟着晕了过去。
……
我是在偏殿醒来的,邬暝就在我旁边,还昏迷着,孟婆正守着我俩。
我第一时间查看了邬暝身上的黑纹,已经蔓延到了手背。
“邬暝是冥王。”我拉下他的袖子遮住,问孟婆:“只是此刻,还是一直都是?”
孟婆摇头道:“冥王有指示,我们不能透露。”
我激动地指着自己:“那我呢?我这只滞留人间的灵,又是怎么回事?”
她告诉我:“你是从冥界出去的,但为何你自己进不来,我也不知道原因。”
……罢了,这些我都不想管了。
我的脑袋和胳膊都使不上劲了:“我想往生。”
孟婆叹了口气:“容禾说生死簿上没有你。我查过了,现在只有一只灵下落不明,但那是近来才消失的,而你已经存在许多年了。”
我都快哭了:“哪有那么多讲究啊,你直接让我过往生门啊!”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生死簿上没有你,往生门是不会让你过的。”
我指着邬暝:“他不是冥王吗,你叫他把我送走啊!”
“我只能送你离开冥界。”
“去哪儿?回人间?”
孟婆点头。
我很想骂人,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骂。
我气愤地跺脚,在邬暝和孟婆身上指来指去,愤然道:“你们都是坏人!”
我跑出了阎王殿,偌大的冥界和人间,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
若是人,遇到我这种情况还能死一死,我连死都死不了。
容禾从将近一千米的阎王殿直接飞了出来,摔在了刀山地狱,把废墟都砸出了一个坑。
不知道他死没死,反正现在冥界正为此事正忙得够呛。
荧惑灯下,忘川水面正泛着粼粼波光,水下是看不见的暗潮。
我走进了忘川。
河水淹没了我的双腿、胸膛、头顶。暗流裹挟着树叶而来,将我冲向了下游。
起起伏伏中,我渐渐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迷糊中,我感觉自己躺在一具棺材里,棺材冷得刺骨。四周亮着昏黄的光,乌黑的长发包裹了我的身体,我却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身体在动,意识却是静止的。
过了很久,一滴红色的水珠“啪嗒”一下,砸在了我的心口。
我猛然睁开眼,看见了满天的星光。
这里是人间。
我浑浑噩噩地爬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也不知道这个方向通往哪里,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回家。
太阳升起来了,太阳又落下了。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日出日落,我脚底板都快磨穿了,终于走到了兰溪花园1206的门外。
此时是凌晨。
我敲响了房门。
路一白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看到我之后,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把我拖了进去。
我见到他时也愣了,那一瞬间他好像是另一副模样,而且亮得闭眼,尤其是头顶。
我揉了揉眼睛,他又变成了正常模样,光也淡了下去。
“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邬暝呢?”
他发起了一连串疑问,我一个都答不上来。
逐云听到动静,从猫舍里跑了出来,在看到我之后,却捏着鼻子走开了。
“百哥。”我疲惫地靠在他胸口,轻声喊了他一句。
他问我:“他欺负你了?”
我摇了摇头。
靠在路一白胸口,我感觉他好像长高了一些,也结实了不少。
路一白把我的伤口清洗包扎了,然后扶着我进了房间。
“你先休息。”
房间门关上,我倒在床上,才恢复思考的能力。
我觉得自己隐约想起了不想想起的事情,于是赶紧闭上眼催眠自己。
好在我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睡觉了,催眠很有效果。
当我睡醒,走出房门的时候,逐云正在门外等着我。
她一看到我,就激动地转来转去:“你睡了三天,三天!我都以为你要死了!”
她攀上我的肩膀,在我身上闻了闻,评价道:“现在好多了,刚回来的时候一大股死气。”
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肚子:“饿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路一白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不去上班吗?”
“十一假期,不上班。”
十一?我记得离开的时候才五月份。
糟了糟了,记忆又来了。
“你这一去就是小半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路一白一边说着,一边叉了块杨桃在我嘴里。
我在路上也没走上大半年吧?
我正寻思着,忽然感觉嘴里分泌出了一大堆口水。奇怪的不适感在我嘴里荡开,我将杨桃吐了出来。
“怎么了?”路一白紧张地问我。
我擦着口水,嫌弃道:“这什么味道?”
路一白看了看盘子里的杨桃:“就,杨桃的味道啊。”
他拿起一片塞进嘴里,然后就跟我一样流了口水:“啊,好酸!”
“你在哪儿买的,这也太难吃了吧!”
“就小区外面水果店啊,陈柠一直在那里买,她说还可以的呀。”
“太酸了!”
我和他抱怨了会儿,然后双双愣住。
路一白看着我:“你能尝出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