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0章 迷途兽:彼岸花汁
那人被吓了一跳,但迅速反应了过来,掏出一瓶不明液体朝我们洒过来。
那液体是红色的,一沾到班长的皮肉就发出了“滋滋”的响声,他身上沾上液体的地方伤痕立现,严重的还流下了乌黑的脓水。
这东西是浊物!
除了我和邬暝以外,其他被红色液体溅到的灵兽都发出了痛苦的呜咽。
逐云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破网,却见那人掏出一把长锥,猛地刺了她!
强大的灵力瞬间从逐云身上爆开,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光波,瞬间把我弹飞了出去。
我重重地撞在了树干上,意识都不清醒了。
邬暝失神了片刻,那人立刻抓住机会逃走了。
……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都还在原地,邬暝和守心正在擦灵兽们身上的红色液体。
巷子里飘着一团浓浓的白雾,将人影都遮住了。而且这些白雾一碰到那红色液体,二者就互相交融消散了。
我顾不得探究眼前的奇观,艰难地撑起身体:“暝,救逐云。”
邬暝十分沉着冷静:“她的灵力爆开之后会自动保护她,一时半刻不会有危险。”
他用软布狠狠地擦着雪媚身上的液体:“倒是他们,不除去这些东西,会死。”
雪媚吐着信子不敢说话。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身上那些红色液体,伸手想帮忙,却发现自己身上也满是这种东西。
而且我的情况比他们都要奇怪。空中的白雾像是有意识一样,想要往我的身体里钻,却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隔绝着。
那些液体隐隐传来了味道,我顿时惊骇,凑过鼻尖使劲嗅了嗅。
刚才不是做梦,我是真的闻到了味道,就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的!
邬暝看到我的动作,转头看了过来:“你能闻到?”
我怔怔地点了点头。
班长趴在地上,艰难地开口:“这是什么?”
邬暝答:“彼岸花汁。浓缩的。”
灵兽们齐齐“嘶——”了一声。
除了守心和因为昏过去而逃过一劫的小白。
原子虚弱地抬起翅膀指着守心:“为什么……你没事?”
守心答:“我在冥界生活了几千年,当然不会怕这个。”
原子诧异地抬起脖子:“冥界?”
守心忽然又沧桑了起来:“说来话长,这要从七千年前冥王把我带下不周山说起——”
一向稳重的班长也诧异了:“冥王?!”
守心得意洋洋:“啊,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我现在是冥王的唯一灵宠。”
然而灵兽们都不买他的账,雪媚更是嫌弃道:“我看到脏东西了。”
……
我插问了一句:“那个……你们为什么这么反感冥界?”
雪媚说:“不是反感冥界,是反感冥王。”
呵,看来冥王这小儿是在哪一路都不受欢迎啊,绝对的鬼品有问题!
我决定细细问问:“为什么?”
雪媚:“祖训。”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我懵了:“什么祖训?”
原子:“不知道啊,就老祖宗说的,冥王很讨厌。”
邬暝抬了抬眉:“老祖宗,逐云?”
原子这会儿又跳得起来了:“大胆!竟敢直呼逐云殿下的名字!”
他像是才想起来某猫,又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起来:“啊!逐云殿下!”
邬暝反讥他:“你的逐云殿下,不是很厉害吗?”
原子解释道:“逐云殿下之前已经用了很多灵力了啊!”
他又接着乱转:“啊!不会是真的是因为灵力不支吧?!”
吵死了。
我直接上前捏住了他的嘴:“你改行做乌鸦吧!”
原子本来疏于锻炼,这会儿又受了伤,扑腾几下就不动了。憋憋屈屈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他,转头问邬暝:“接下来怎么办?”
“这些东西需要养伤。”
他指的是被花汁灼伤的这几只灵兽。
他站起身来,看着白雾延伸的方向,用软布擦着自己的手:“彼岸花流入人间是冥界的疏忽,我会通知鬼官来处理这件事。”
他点燃符火,将软布燃尽:“守心,他们交给你。”
这一刻,我觉得他好有领导风范哦。
不免多看了几眼。
守心看着趴倒一排的灵兽,表示这个任务有点困难,但会尽量。
但他还算聪明,晓得把小白摇醒一起干。
我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关于我的安排,于是我主动上前问道:“我呢?”
邬暝:“跟他们离开,或者——”
我毫不犹豫道:“我跟你去!”
他伸手给我:“走吧。”
哦哟?他这是要牵我的手?
我羞怯地把手伸过去,刚一搭上,他就把我拉过去抱了起来。
啊嘞?公主抱?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灵兽们都还看着呢。
我红着脸推了推他:“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正视前方,目不斜视地回道:“用走的太慢。”
“啊?”
我嘴上了一个“啊”还啊没完,我们就乘着一阵风,停在了一片拆迁区内。
逐云爆出的灵力留下了一道夹着白光的雾气,从巷子里一直延伸到这儿,断在了一座危楼里。
我们应该就是顺着这股灵力来的。
我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啊得更大声了:“你会瞬移?!”
邬暝将我放下,点了点头。
“那在植物园你——”
他警戒地将食指按到唇上:“嘘。”
我没再问了。
上次他在植物园那孱弱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而且每次施完法,他的黑纹好像都会蔓延……
我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忽然停住了目光。
我疑惑地看着他。
思考片刻,我忽然猜想到:他不会又想叫我废物利用吧?
我粗略地扫了一眼这片望不到边的拆迁区,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这只是一点点透视,不是伦琴射线啊!
他却出乎意料地,伸手抹了下我的脸。
一股刺痛感传来,我立即抬手捂住了脸:“啊疼!”
什么情况?
我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才发现脸上有好几道横着的细长伤口。
啊呀,刚才只顾着激动和伤春悲秋了,没顾到脸上的疼,连什么时候受伤了都没注意到。
“别动。”
他拉下我的手,仔细盯着我的脸看。
盯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眼神飘忽着躲避与他对视,却忽然瞟到一抹鲜艳的眼色——我手上沾了血!
我第一反应是抓住邬暝的胳膊撸起了他的袖子,却没看到有流血的伤口。
我又翻来覆去地查看了几遍,确实没有新伤。
他抓住我的手,给我展示他的拇指:“是你的血。”
我一看到血就发晕,尤其是自己的血,于是不过脑子地惊呼了一句:“我又流血了?!”
邬暝皱起眉头:“又?”
他果然发现了华点。
他的脸色太吓人了,我不敢告诉他之前拿他的刺自杀玩儿的事,也不敢说出被逐云咬出血的经历。
于是我立即拿出我的看家本领,挤出两滴泪来,惨兮兮得问他:“我会死吗?”
“不会。”
他一手端住我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到了自己嘴边。
此刻我看着他的脸,脑子里想的是,究竟是他的手太大还是我的脸太小,怎么他半边手掌就包住了我大半张脸呢……
然后他突然把我吓住了,他竟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我的脑海全被不断闪现的画面占据了:他用巨大的刺刺破手指,在植物园的墙上涂了血,然后那面墙整个爆掉……
要死,他手伸过来了!
我想躲,但他捏着我脸的那只手阻止了我。
他把自己指头上冒出的血抹到我的伤口上,一瞬间奇怪的感觉产生了——又热又凉?!
他在我脸上总共涂了六道,左右个三道。
还好还好,要是不幸留疤毁容了,好歹是对称的。
他专注地盯着我的伤口,仍然皱着眉。
我试图打破这片死寂:“哇……好神奇——”
他开口打断我:“你解释一下,‘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