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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37.平静表相

当一股淡淡的梨花香飘进了我的嘴里, 一幕影象从我脑中闪过,快如闪电,怎么也抓不住。只不过昨晚却有着不同, 当苏随又对我做出亲密举动时, 那慕影象又浮现上来, 虽然还是不那么明显, 但却比往日要稍微清晰得多。好象曾有另一个男人也像苏随这般对我做出这样的举止, 也曾说过这样的话来,但他好象不是叫我宝贝,而是叫什么“舸儿?”

因为昨日晚间的那丝影象, 于是,在第二天, 我几乎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寻思, 想要从中再找到些什么, 最后发现徒劳无功,只得放弃。因为我发现自己原本就是个不爱追究过去的人, 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好。

“宝贝儿,今天有没有想我多一点儿?”苏随轻拥着细细摩梭着问我。这必是他每次回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哦,对不起,今天我好象没想到你呢?”偏头想了想,摇摇头, 看见他脸色不善连忙住口。

“宝贝儿没想我不要紧, 只要我想着宝贝儿就行了。”眨眼间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那么宝贝儿今天做了些什么?”

“晒太阳, 睡觉。”这已经是我天天不变的回答。

“宝贝儿以后除了晒太阳睡觉, 还要做一件事情哦。”绝对是诱导的口气。

“什么?”

“想我!宝贝儿要做到晒太阳时要想到我,睡觉时也要想到我哦。”一丝狡诘滑过他的脸庞, “若是宝贝儿没想我,我可是要惩罚的哦!”

惩罚好象不是一件好事,偏头想了想,“好吧,我试试看,但不能保证会想起你来。”

“宝贝儿,不是试试,是一定要想着我!”苏随语气中隐含霸气,心里有着几分得意:我的宝贝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没有人来与我争我心爱的宝贝!嘿,楼惊贤,清玉,你们怎么能与我相斗,从此你们都会在宝贝儿的心中被磨灭,不留一丝痕迹!我的宝贝儿永远只记得我流苏一人!宝贝儿也永远是我一个人的宝贝儿。

这个有着梨花淡香的优雅男子可以说是对我宠爱之极,能被一个男人这样宠着,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感觉,只是能够这样懒懒地依赖在一个人的怀中,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所以我对他没有抗拒,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我也不知道他的心理怎么想,更没有去揣测过他的心情,我认为那样太累人,一个人的心思怎么可能一直不变,又怎么可能是别人能揣摩得到的呢?

“小昭,小昭……”我第一次开始心急起来:我把小昭给弄丢了。

小昭和往常一般,与我一起晒太阳时,我又睡着了,醒来时已经不见了小昭,我找遍了院子的每个角落,甚至连草丛、树根也没放过,小昭还是没有踪影。我满头大汗(感觉是被急的)一边不死心在院墙边的杂草丛中细细寻觅,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思索着一件事情来:小昭不会与陌生人走的,小昭只粘我一人,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令小昭好奇,不知不觉……

在院墙的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扒开那片非常茂盛的杂草,一个狗洞出现在我眼前,不会吧?小昭不会从这个狗洞爬出去吧?虽然不愿相信事实,但那刚爬过的些微迹象容不得我多想,几乎是无意识我矮身钻进狗洞,刚好容我身子可以过去。

没有注意到街上的人来人往,喧闹声,嘈杂声,马蹄声……一眼便瞧见那令我提心吊胆的小小身子正往街对面而去,连忙跑过去将那小身子抱住,第一次感觉到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小昭,你怎么可以乱跑?”第一次知道我还可以发怒,却又无可奈何。

“姨姨,好玩……”小昭不理会我板着的脸,嘻嘻一笑,指着街对面一个小摊上那些五颜六色的面人儿。

眼睛一亮,几乎与小昭一样兴奋地扑向那捏面人儿的摊子,一大一小充满好奇的眼都不愿眨一下地盯着那人不停翻动的巧手。那双手不停地将那一小团面捏来捏去,然后又拿过一支笔沾上各种颜色的东西在面团上涂来涂去。

不一会儿,一个圆圆脸蛋大眼睛乌溜乱转、小巧鼻子、红嘟嘟的小嘴……活脱脱又一个小昭便出现了。

“哇,好可爱!”我几乎是尖叫着惊叹起来,小昭学着我的样子也是稚嫩地怪叫着。

被一大一小天真无伪的笑容感染,那人手指快速拔动,不一会儿,又将一个面人递到我面前,我一愣:一个少女娇俏的脸上一抹纯真,眉眼含情,琼鼻秀挺,唇色鲜艳欲滴,活脱脱又一个美人坯子。

“哇呜!姨姨,好漂漂!”小昭伸出小手接过那个少女面人,高兴地将面人儿举到我面前说:“象姨姨……”

小昭的意思是说这个面人像我么?我原来就长的这个样子么?我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长相。

“姑娘既然满意在下的手艺,就请付钱十文!”捏面人说。

“什么是钱?”我没有钱的概念。

“姑娘不会是耍我吧?”那人微怒,想不到两个娇娇柔柔若仙子的可爱姑娘竟也会耍无赖。

“师傅有如此巧手,我敬佩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耍师傅您呢?我实在不知道钱是什么,我可拿其他的东西换么?”实在是非常喜欢这个面人儿,都舍不得松手了呢。

“那得要看是什么了。”捏面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我拔下头上的簪子,一头如墨的柔发如瀑布般披泻下来,我将簪子递给他,我身上只有这个多余的东西,说:“这个可以么?”

那人眼一亮,伸手欲来接簪子,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

“这位姑娘的钱我替他付了。”冷冷的声音传来,随即“啪”的一声,一锭雪白的东西落在了面摊上,一个身形略高却偏瘦的男子拿过我手中的簪子,挽住我的黑发,小心翼翼地用簪子固定住,然后弯腰抱起小昭,一只手来牵着我的手:“走吧!”

“刚才那个就是钱么?这可以买很多的东西么?”此时我觉得他也很令我安全。

男子停住脚步,疑惑地对我看了又看:“你还记得我么?”

“我应该记得你么?”瞅着他反问。

“这倒也是,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男子轻笑:“还记得玄玉么……”

“玄玉是谁?我应该记得么?”

“啊?”男子隐隐发现了不对,“我们是在玄玉认识的,说来你也算是我的恩人了。”

“玄玉是个地名么?我还以为是个人呢?”我笑道,却也不为我的无知而有半分羞耻。

“你?”男子猛然顿住脚步:“你真不记得玄玉?苍月的玄玉!两年前,还有那场轰轰烈烈沸沸扬扬的挑战赛,你可是当事人!你一点都不记得?”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想我这个单纯的脑袋只怕真的弄不懂他在说什么。

男人仔细地瞅了又瞅,见我没有半分掩饰,又非常小心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么?”

“我是宝贝儿啊,我醒来时苏随就一直叫我宝贝儿,小昭叫我姨,于姐姐叫我妹妹……”

“你的名字叫英舸妮!”男子突然柔声道:“我是商寒,曾经是你的朋友,今天遇到我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否则你会害了我。若有一天你决定了要离开这儿就到商寒酒楼来找我,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男人的声音在此时有一种蛊惑,我点点头。

小昭早在商寒怀中睡着了,商寒将我和小昭悄悄送回了意苑。

“宝贝儿,今天有想我吗?”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淡雅梨香,令人迷醉的嗓音。每天回到意苑的永远不变的第一句话。

“没有。”如实回答

“宝贝儿应该受到处罚哦!”惩罚意味的唇落下,既而换成温柔,缠绵,令人眼热心跳。

“宝贝儿,我们成亲吧!”尽量压抑着自己的的躁动,耳边低声喃语。

“成亲是什么?”

“成亲以后我们就可以做想做的事了,我们可以一起睡觉,一起做想做的任何事,宝贝儿也就真正的属于我一个人了。”好听的嗓音终是百听不厌。

“我们现在也是这样啊?一起睡觉,一起吃饭,都只有我们两人而已,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么?你在害怕什么?”

“宝贝儿真是爱说笑,我会害怕什么?”苏随强笑道,“成亲以后,我们两人就永远相亲相爱不能离弃了。”

“如果我们不成亲就不能相亲相爱么?还是你在害怕我会被人抢走,所以急着与我成亲!”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苏随,有人会来抢走我吗?”

“宝贝儿,谁都不能将你从我的手中抢走。”苏随紧紧地拥着自己的宝贝,难道宝贝儿已经知道了什么?

“那就是真的有人可能来抢我喽?”调皮地笑笑,脸色大变的苏随瞬间恢复如常,那幕神色落入了我的眼底。

“若真有人将你抢走,除非我死!”苏随轻咬着我的耳垂,我得想办法尽早吃了我的宝贝儿,只要是吃了她,就没人跟我争了。不对,根本就没人知道宝贝儿还在世上,除非……

“宝贝儿,你想起什么了吗?”

“什么?你要我想起什么?”

“宝贝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你不是叫我宝贝吗?难道我不叫宝贝?”

“宝贝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宝贝一定要记住,我苏随今生今世只爱着宝贝儿你一人,没有宝贝儿在身边,我会生不如死!”苏随脸上的绝决与痛苦我没有发现。

心中掠过苏随那一闪而逝脸色大变的神情,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却留在了我的心上。我与苏随之间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就如他自己说的,我一直是他一个人的宝贝么?我自己要装傻那是一回事,但若是别人都将我当成傻瓜那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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