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成功

温馨提示:自2016年8月19日-9月30日,网站将对绑定QQ账号的用户进行迁移,为避免账号遗失,需要您绑定手机号。

立即绑定

使用塔读客户端,缓存全部章节。

下载客户端,免费福利每日送!

正文卷  29.第二十九章

汴丘长天万里, 黑云压城。

姜裳刚由着窦怀启将自己带下屋檐,就正好撞上了坐着轿子回府的姜宏朗。

姜宏朗掀开帷帘,怒气冲冲的跑了下来, “姜裳!谁准你跑到屋顶上乱窜的?”

“爹!你今日怎么回来得如此晚?”

姜裳一边说着话, 一边上前挽住姜宏朗的右臂, 娇声道。“女儿就是心情烦躁, 去屋顶上透透风, 这不是有窦怀启守着吗,他武功高强,我哪里会出事。”

姜宏朗先是眯着眼看了眼窦怀启, 见他低着头,还是老样子, 沉默不语, 也没往心里去, 只是用手拍了拍姜裳的手臂。“爹爹还不是担心你出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妹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自己走了,还是被他人掳走了。”

姜裳陪着姜宏朗往府里走去,说着宽慰他的话。“爹爹不是说,尼姑庵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吗, 也许是妹妹自己走了。”

“唉, 谁知道呢。”姜宏朗一声长叹, “你这个妹妹可当真不让人省心, 若是自己离开的, 也不知现在过得好不好,你二娘终日以泪洗面, 也不见她回来瞧一瞧,不过说来也奇怪,一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居然找了两年都找不到。”

“爹爹就不别想了,放宽心,佛家不是常说,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缘分二字总是玄妙的,到了时间,妹妹总会出来的。”

姜宏朗也知道着急是没用的,又见大女儿温婉知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青容真是将你教得很好啊,以前小时候她那般宠你,为父还担心你会娇纵。”

姜裳低着头,笑而不语。

二人走到前厅时,姜宏朗才拍了拍她的手臂,“你且先回院,这现下少将军带人回来,我还有要事去做,晚些时候,带着婢女到前厅陪爹娘用膳。”

“好的,爹爹。那女儿先走了。”

姜裳眼睛眨了眨,温和的说道。

……

是夜,霞散绮,月沉钩,帘卷西厢楼。

姜裳披散着头发,坐在桌前翻看着书卷,近年来她越发沉稳,以前她嫌弃书中知识太过无用,与人交往,只认武力为最好。

现在才发现,武力乃是最弱等,书中的快意恩仇,书中的千秋大业让她多了几分感慨。

“小姐,夜深了,且还继续读书?”

司音走上前来,将油灯搁置到桌上,担心道。

“无妨,你且先下去睡一觉吧,司凉最近过得可好?”

“回小姐的话,姐姐和姐夫现下自己开了个店子,虽然忙碌,但前些日子见她,脸上红光满面,与姐夫又恩爱如初,想来生活得很是舒心。”

司音似想起了司凉说话做事的模样,轻笑了一声,“可惜姐姐做事仍然与以前一般谨慎,半夜里总得推姐夫起身看看,可有贼子。”

姜裳点了点头,司凉去年得她暗中牵线,和上辈子的夫君又共结连理,她做个好事,成全了她,将她放出了府。

“等过些日子,牙婆带着新的奴婢来了,你且通知我,我要亲自挑选。”

司音应了声,上前将架上的外衣拢到姜裳身后,“小姐可要奴婢替你梳头。”

姜裳伸出右手摸了把及腰的头发。

“不必了,我还有些事未做,你且先下去休息吧。”

“喏。”

待人走远了,将门关上,姜裳才将书卷放下,起身走到内室的床榻旁。

她蹲下身子,伸手从床榻下拉出个木箱子。

木箱子表面上干净,没有积灰,开合的地方更是光滑如初。

她如以往一般,拇指一动,将木箱打开,箱子里正安静的躺着套男子服饰。

她将箱内黑色的圆领袍取出,摊到锦被上,又取出湖蓝色的玉冠,黑金圆蟒的腰带等,一一放于床上,而后对镜梳着男子发髻。

不过一柱香时间,她便已穿戴整齐,黑色的圆领袍衬得她肤色白皙,袍上肩膀处又是深红色细花纹路,袖口也是三指宽的红边,右下角绣着个指头大小的‘死’字。

铜镜中她面容姣好,一眼便知她是女子,她也不恼,浅笑一声,从木箱中取出一块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

此面具面上狰狞,獠牙大张,犄角是红色如血。

又往箱子里左右看了看,拿出把扇子往手里敲了敲,若不是面具太过如恶鬼,她定是个翩翩少年郎。

穿戴整齐后,姜裳便将木箱又推回到床榻下,将枕头放在锦被中,营造出她正在睡觉的假象,而后吹灭了油灯,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端坐在床沿。

房内陡然黑暗,又不闻声响,姜裳正直勾勾的盯着那缝外的南云院。

她在等,在等窦怀启从暗处离开,平日里窦怀启总是在暗处守护着她,待她睡着后方才离去。

若她所料没错,今日这少将军回城,也算是大事,他定是要出去的。

所以,也是她出门的好时机,窦怀启天资聪慧,武功造诣也在她之上,若是她贸然出门,定会被他察觉。

这一等,便将近半个时辰。

就在姜裳以为自己判断失误之时,窦怀启已如鬼魅一般,只见一道黑影,猛地窜出院墙,往东边飞去。

姜裳勾唇笑了笑,走到西边的窗户前,轻轻推开,而后一跃,也如鬼影一般朝着西边跑去。

她武功虽比不过窦怀启,可也不是三流之辈,出门时,姜府守卫犹如聋子与瞎子,无一人察觉。

姜裳在屋檐上穿行,如春燕在水面滑行,她并不是来跟踪窦怀启的,相反她是有要事要做。

自她知晓窦怀启的身份之后,便觉自己周围如漩涡一般,危险重重,而她却仍旧如待宰的羊羔,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她曾定下心细细分析过,她现下所有的,全是来自于她爹以及太子妃,太子妃请人教导她武艺,传授她经验,不正是将她当作自己的手下一般看待?

可姜裳心里清楚,太子妃不论是争这个高位,亦或是不争,都是危机遍布,她爹已然是太子门中客,同坐一条船。

窦怀启的身份又不简单,一不小心便会让自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自重生之时,便只愿心中所爱之人与爱她之人,此生能得安稳。

既如此,她岂可独坐一旁,等着风雨来时,他人来护?

黑夜风重星疏,汴丘城内的屋顶上只见黑影一晃,已窜出去好几米,再眨眼,又瞧不见黑影的踪迹。

姜裳一路飞至淮合街的深巷中,她如黑猫,从屋檐上轻轻跃下,脚尖着地,而后身形转过,往深巷外走去。

深巷外右处是酒家遍布,姜裳并未多找,直接走到一家名为“客满来”的酒家门前。

此刻夜已深,大门紧闭,她抬头一看,见二楼右边大开的窗户上挂着个胡人的吊坠。

姜裳索性从旁边的院墙上,跃到了二楼。

从窗户外翻进去时,屋内的四人正坐在木桌前玩骰子。见来了个不速之客,手陡然搁置到腰间,手指已摸到胡刀上。

“呦,玩骰子呢?”

姜裳压低了声音,靠在窗户旁,低声道。

“掌柜来了?”离她最近的胡人狄古,慌忙将手收回,站起身让出位子道。

“嗯,这次商队来汴丘可有大赚?”

姜裳也不推脱,径直坐到空出的位子,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她面覆面具,并不饮茶,只端到鼻尖下嗅了嗅。

“嗯,关外的茶香是要浓重几分。”

“掌柜喜欢,就多带点回去。”狄古从墙角推着的麻袋内,翻出大袋茶叶搁置到姜裳面前。

“掌柜,这是这次的钱财。”

坐在姜裳对面的男子是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满脸胡须,他从怀里掏出个金线勾边的小袋子。

姜裳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张银票。粗粗算下来也有好几千两了。

“这次赚的不少。”

“还不是掌柜的费心,指示我等带来些奇珍异宝,专门贩卖给达官贵人,比起以前卖些香丸给平民,的确是赚得钵满。”狄李笑道,只是想起一些事,仍然有些不解。

“只是这些天总有个黄衣女子跑来问我们商队,可有用处奇特的香丸贩卖,听她描述,似是害人的东西,可以令人上瘾,每每入睡辗转做梦,梦中鬼怪层出。见我不懂,甚至掏了一小节香丸出来,递给我看。”

“哦?竟有这种事?”

“对,而且我细细一看,那东西分明是用些大家都不喜的香料碾合做成。听她的语气,是快要用完了,想再备一点。掌柜你也知,我们哥们不做这种害人的生意,都拒绝了,只是可惜了那黄衣女子提出的万两白银。还望掌柜不要生气。”

“狄李,我是那种只认钱不通事理的人吗?更何况我们之间,早在前三年便已说清,我出钱财,你们出人力,赚的钱大家平分,害人之事本就不应做,没什么好生气的。只是……”姜裳顿了顿。“花万两银子买个害人的东西,非普通人家出得起的,这东西吸入后,可有什么表现?”

“并没什么表现,只是夜间多梦,且皆是怪梦,日子短也没事,日子久了,吸入的人便会出现幻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到时候做些什么害人之举,也是防不胜防。”狄李似乎有些不懂。“这东西有股清香味,却又比不上其他名香好闻,你们汴丘的人怎么还喜欢这味道。”

“呵,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自有杀戮,又想杀戮,又想无人发现,花万两银子买安稳,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价格。”姜裳摇了摇头,算着时辰不早了,便又问道。“可将近日的事情皆写好?”

“哦哦,对。”站着的狄古一拍脑袋,从抽屉里拿出本白皮小本,递到姜裳面前。“这是这几个月以来的大小事,掌柜可先行离开。”

姜裳取过小书,又将装银票的小袋放进袖里,“那我且先走了,至于前些日子提的开家小店的事,你们想透了,便自行定下,等过些日子我再与你们商议。”

姜裳话音刚落,人已溜出了酒楼,倒是狄古猛地拿起桌面上的茶袋。

“诶!掌柜!茶!”

可屋外春风过檐间,廊下影婆娑,独独不再见那个黑子男子。

上一章 查看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