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追的那老头，那老头明明就暗恋我好久了好吗？只是那时候我们还小，又是邻居，他怕他告白了我父母不同意，以后大家见面就尴尬。”

君祁的爷爷已经不在了，但崔琼芳说起他的时候，眼角还是有藏不住深情。

她起身走了过来，靠在沈如烟面前的化妆桌旁，像个热恋中的小女孩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过往。

那时候，时间很慢，一辈子也就只够爱一个人。

他们两个从情窦初开的年纪互许终身，到后来即便阴阳两隔了，也阻挡不了那深藏在心底的情谊。

沈如烟拿着刷子刷着高光，一面听着奶奶那段纯真而美好的过去，她不由自主地喟叹了一声:“真好。”

“羡慕吧？”

崔琼芳回过神来，看沈如烟的脸上挂着向往的神色，她浓眉一挑，忽地凑了过去，“难道你和君祁不是这样的？”

沈如烟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警戒的小天线嚯的竖了起来，前方有坑小心避雷。

抬眸看向老人家的时候，发现，她那双苍老而精明的眼睛里，写着探究，写着关切，还写着一种她看不太明白的同情。

她是不喜欢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她的。

所以，脊梁一挺，笑颜如花:“奶奶，我和君祁也很恩爱的好吗？”

“哦？”崔琼芳拉长了声音，拐出了一个疑惑的调调，在沈如烟没注意到的角落里，悄悄地点开了摄像头。

听得故作洒脱的女孩用精湛的演技幸福地说着:“君祁虽然是话少了点，脸冷了点，但他是个热心肠的人，而且他很宠老婆的好吗？奶奶你看这些……”

沈如烟的手往面前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化妆品比去，无比骄傲地点头道：“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据啦！”

“你的小心肠就这么容易满足？”

“女人嘛，有一个宠爱自己的老公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我有什么不能满足的？”沈如烟说着，小刷子沾了桃红色的腮红，轻轻地在脸上扫了两下。

她的五官本就长得精致，这会儿经过精心地打扮，整个人好像被擦亮的夜明珠，一个自信的微笑便是璀璨夺目。

连崔琼芳这个见多了各色大美女的老江湖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低呼了一声。

我的乖乖，君祁臭小子这是捡到宝了。

“奶奶对于我的手艺觉得还满意吗？”

“不满意。”崔琼芳口是心非地扭过头，承认满意的话那不是输了吗？

沈如烟莞尔。

本来嘛，她也就是怕老人家无聊才逗逗她的，并没有真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

所以化好了妆之后，她就开始收拾起了桌面上的瓶瓶罐罐。

崔琼芳见她没有讨要战利品的意思，反而不自在了，她哼的一声，撇着嘴巴问:“不是说要给我换个妆吗？现在又想偷懒了？”

“您愿意了？”

“我是在考验你。”崔琼芳像个小孩子似的嘴硬地说:“能给自己化妆有什么了不起的，能把我化好了，那才是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