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丝”筒袜是一件相当特别的神奇物品——

它由两个看似彼此独立、但实际配合成套的组件共同构成，而这种类型一般需要多重条件的叠加才可能诞生，往往是特殊契机下诞生的巧合造物，是相当少见的情况。

这勾起了瓦莉拉不小的好奇心。

不过可惜的是，沃恩对“蕾丝”筒袜只是粗浅掌握，相关了解也不算很多。

沃恩自己估计，“心花盛放”、“胖若两人”和“梦游仙境”这三种秘术，可能只是它一小部分的能力……而这已经是己能使用的全部。

依据也很明显。

左右两条过膝筒袜，他能承受负面效果并且动用的只有右足，而左足仅仅是能较为安全地携带罢了，甚至都还没弄清楚具体的使用代价。

这方面沃恩也很无奈。

毕竟他没有“鉴定”或者“占卜”一类的能力，也不方便请人帮忙，那么，除了对前主人的“审讯”以外，剩下的就只有最基础的笨办法——用人命去试探验证了。

总之，最后他也就只搞了个一知半解：

首先，两条筒袜中，应当是左为主，右为副。

携带它们的负面效果是大体相同的，都是随机性地陷入古怪梦境当中，只是程度会有些差异——其中左足左足更加频繁，甚至还出现过强制入梦的情况，而右足则不会。

至于使用能力的代价……

左足是未知，只知道尝试穿上的人都会在很短时间里死去，非凡者更是会直接失控；右足则相对安全很多。

即便是普通人，穿上它也只是会变得癫狂和神经质，只要及时取下就不会有大问题，而换做是非凡者，则可以获得施展某些“秘术”的知识和本能。

——这本质上是一种灵性的扰动和共鸣。

普通人的灵性不足，受到影响就会导致自身状态的恶化，非凡者的灵性更加活跃且强大，能够主动调整和适应这种影响，从而获得主导权。

通过更进一步的灵性调频，非凡者就能激发这种附加的本能，施展“秘术”。

不同序列、不同途径的非凡者，因为灵性上的差异，释放“秘术”的准备时间也有差异。

准备“秘术”时，非凡者的大脑会超负荷消耗和发热，也会有相当多的灵性在调频过程中逸散，这些也会因为非凡者的途径和序列的不同而有所差异，此外还会导致自身必定在下一次的睡眠中陷入古怪梦境。

事后，非凡者还会不同程度地出现精神恍惚和痴呆，甚至失神和木僵的状态——这是认知过载和用脑过度的后遗症。

……

瓦莉拉将拿到手里的织物轻轻扯了扯，发现它的弹性还挺好，袜口的花边也很精美，只是图样风格比较古早，显然这东西是有些年头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

当前最要紧的，还是为这场无声的角力彻底画上句号。

原本瓦莉拉的打算是很简单的，该杀就杀，干净利落……但是，在粗略搜索过沃恩的记忆以后，她有些感触，也额外多了些新想法。

主要是这家伙属实有点可惜——

在这个被殖民统治了一百多年的罗斯德群岛之中，他算得上是原住民中非常少见的开悟觉醒者，从苦难中奋斗崛起的经历也有很多可取之处……没有走偏的话，绝对能成为反抗军中的领军人物。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

经年累月的搏命冒险中，沃恩逐渐形成了极度利己的黑洞型人格，并且在经历中反复得到强化，行为也变得越来越反社会。

他如今基本上已经异化成一个“仲裁人”途径的“恶魔”了。

太迟了。

这样的人，如果说还有感化回头的可能，那也只可能是“神灵的威能”这一级别的影响了……就像贝克兰德丰收教堂的乌特拉夫斯基神父那样。

瓦莉拉自然不会抱有这方面的妄想。

她临时起意的新想法，主要还是源于“蕾丝”筒袜这件神奇物品——

它附带一个“梦游仙境”的秘术，负面效果同样也涉及到梦境……瓦莉拉的灵感告诉她，这两者之间很可能存在某种内在联系，并且这种联系或许正是解开筒袜其他隐秘的关键。

而沃恩，正好可以充当实验人员。

根据现有信息，瓦莉拉大致判断，“蕾丝”筒袜的左足，要么是含有多个相邻途径中序列特性的混合，要么就干脆涉及到高序列特性……否则不太可能呈现出这种表面安全却又深藏危险的状态。

这让她联想到自己手里的另一件物品。

封印物“3—0782”，原名“变异的太阳圣徽”，它的负面效果也有那种对中低序列非凡者无差别起效的特性。

一番思量过后，瓦莉拉有了主意。

她去了一趟盥洗室，使用存放在镜面空间中随身携带的自画像，召唤出“实影”取代自己，而本人则通过“盗貌”伪装成了普通路人。

就这样，瓦莉拉隐蔽地控制着沃恩走出剧院，就近找了家旅馆入住。

来到私密空间，事情就简单多了。

她抬起手掌，一点点几乎淡不可见的铁黑色雾气从食指尖飘散出来，顺着呼吸全部进入了沃恩的肺腔。

很快，在多种手段的共同作用下，沃恩很快就昏死过去，并在“蕾丝”筒袜的负面效果影响下，陷入了那片难以描述的古怪梦境当中。

沃恩的记忆里没有更多关于那片梦境的信息。

这是因为，他在梦境中并没有清醒的思维，醒来以后也没有完整的印象，只保留了梦境中残留的困惑和不安等情绪。

首先要驱散的就是这团迷雾。

“绯红！”

瓦莉拉低沉发声，念出古赫密斯语的开启咒文。

伴随着灵性注入，她掌心中那枚从黑夜教会顺道调取的“梦境”符咒上，透明的火焰无声腾起，燃烧出幽深宁静的黑色。

暗沉弥漫中，沃恩身处的那片古怪梦境具象为一团虚幻朦胧的椭圆形光球，显现出来。

下一刻，借着符咒的力量，瓦莉拉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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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去写时，对沃恩这个角色的定性犹豫了很久。

? 偏向正面的话，那就没办法按预定的剧情方向发展，可如果太过负面，那感觉又溢出来一股白皮叙事的味道……

? 下一章应该好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