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嵘端起乔然沏的茶，尝了一口，就放旁边不动了，对着孟攸炎问道：“私自离开封地是重罪，要不是豫王您运气好，碰上了赵王谋反，恐怕此时已经身不由己了。”

“戚相说笑了，本王是被父皇秘密派去北边的，怎么，父皇没有跟您说过吗？”孟攸炎想起这件事情已经被孟羽给处理好了，便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彻底洗干净了。

“那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所以皇上连我这个丞相都不告诉，就让豫王殿下前去了，不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若是有困难可以找我，我会尽全力帮助殿下的。”戚嵘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不过豫王都已经把皇帝搬出来了，自己也不好再问，便顺着他的言辞说了几句。

“事情很顺利，戚相放心就好。”孟攸炎不想再多说话了，生怕哪一句有了破绽。

“皇上和皇后都被扣押在京城，豫王殿下不着急吗？”戚嵘看孟攸炎表面上好像一点都不急，便问道。

“怎么可能不急，可是急了又有什么用，本王只是个小小王爷，在朝中还没有戚相您有威望，您的点子自然会比本王多，本王来这里就是找您求助的，还请戚相不吝赐教，救救虹都宫里的那些人。”

“既然你我心里都清楚赵王谋反的原因，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很早就想到过，再拖着赵王的就封时间，他一定会反，不过我从来没有提过这事，毕竟皇上心里有他自己的打算，咱们这些做大臣的要有眼力劲儿，不该提的事情死在肚子里就好。”

“戚相这是什么意思，本王从小就在永州，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还请戚相不要再打暗语了。”孟攸炎假装听不懂，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让戚嵘亲口把原因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这件事不好说，这世上，亲眼见到的事情有时候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那些道听途说的，若是说出来，万一是假的，被有心人利用，也许会被定一个造谣诽谤的罪名，豫王殿下，整件事情到现在为止都只是咱们俩的猜测，不能明说出来啊！”戚嵘混迹官场那么多年，孟攸炎的这点小把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孟攸炎碰了一鼻子灰，但是面对眼前这只老狐狸，自己还是谦虚一点好了。

“戚相，本王最后一个问题，若是大长公主那个办法失败了，怎么办？”

“那就在做打算，我不相信京城所有士兵都叛变了，总有那么几个坚守本心的，到时候潜入京城，集结这些人再一举反攻。”

“戚相觉得现实吗？”

“不然豫王殿下，您觉得呢？”

“本王没什么注意，听戚相的咯，不过本王有一个问题，究竟让谁去做这项艰难的任务，首先说明，本王能力孱弱，身边的人也都能力有限，胜任不了，而且那些士兵肯定不会听我的，他们只听他们长官的话。”

“我自有人选，不过目前看来，赵王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是杀了几个平时明面上跟他作对的人，这些人再朝中也无足轻重，不必在意，但是有一个人没死，说明赵王并没有杀红眼，他还是很关心虹都命脉的。”

“谁？”

“豫王殿下，您的妹妹平遥公主的生母谭才人虽然位份极低，但是她的生父谭德阳却位高权重，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人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直都看不惯赵王，赵王欲与其结交，他不但拒绝，还言辞激烈，赵王对他反感至极，可是赵王没有趁此机会杀了谭德阳，反而只是把他禁足在谭家私宅里，可见赵王也明白谭德阳的重要性，他还不想彻底跟朝廷闹翻。”

“可是赵王他都已经造反了，无论结果，都是死路一条，他留谭德阳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后面怎么对他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谭德阳是个关键人物啊，不过这谭德阳也是个怪人，跟我不对付还算是有理由，可是跟赵王不对付却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还有一个人，就是赵王妃安氏，她的侄女刚嫁给宁王做了侧妃，若是没有其他特殊理由，她怎么可能置侄女的安危于不顾，选择跟着赵王造反呢。”

“是宁王侧妃安沐青吗？”

“对，才刚嫁入虹都宫不久，赵王妃是个聪明人，平时也平易近人，若不是走到极端，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赵王叔叔在本王映像中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怎么可能突然造反，一开始本王一直不相信，可是猜来猜去，只有他，直到最后确定消息的真实性的时候，本王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孟攸炎和戚嵘交谈地特别激烈，乔然实在是不想听下去了，她看到戚嵘只喝了一口自己沏的茶就不喝了，瞬间明白是自己手艺不佳，若继续呆在这里，简直尴尬至极。

她拉了拉孟攸炎的衣服，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要出去了，可是他没有看懂，只得继续呆在他身边。

“光在这坐着有什么用，待我书信一封，亲自问问赵王究竟想要什么。”戚嵘边说边取出纸笔，这时候书信应该简洁明了，不宜有太多废话，便提笔写到：

“赵王殿下突然起兵，意欲何为，尔等举动已是谋逆之举，若能尽早收手，说明原因，尚且情有可原，若负隅顽抗，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谋逆之罪定当依法论处！”

信件并没有让人送，而是派人取来一只信鸽，塞进信鸽的脚环里，走到高处放飞。

飞鸽传书比人骑马送信要快的许多，也安全，现在就等赵王愿不愿意给他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