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连白血病都被你打败了，还有什么能难倒你的？”

沈易寒继续碎碎念着，他不爱说话，他一度觉得，爱她，就是保护她，他无需多言。

但是，眼前的凌菲……

她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偶，被他操控着抵在他怀里，没有思想，没有力度，也没有温度……

泪，滑落至下颚，滴进胸膛，逐渐干涸。

想象着凌菲生病期间经历的，沈易寒的心仿若被人抓着，呼吸不痛快，做什么都不痛快。

他好心疼她，情绪渐渐不受控制，之后再想说什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手往下滑着，贴在她的背上，他将她紧紧抱住，指尖的力量，像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

屋内安静的，只有某人浅浅的啜泣声。

在一个灰暗的世界里，没有光，没有笑，没有边尽，凌菲愣愣的站在原地，胸口压抑得难受。

她四处望着，想找到个出口，想面前这种情况能改善一点，更想，脱离这个可怕的世界。

可她无能为力，她疲惫的，觉得是不是当初就不该活下来。

也许，不做骨髓移植，就那么死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样，她不用亲眼目睹妈妈跳楼，她也不用活得这么辛苦，但她却没机会遇到那个人了……

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出现在她工作的那家公司，见到他的那一眼，怕是花光了她所有的运气。

胸口一痛，凌菲感觉被人狠狠挤着，压得她透不过气，她努力挣脱着，抬头一看，是那个人的那张脸。

整个世界被亮光染上，逐渐光明。

“沈易寒……”

听到凌菲叫自己的名字，沈易寒呼吸一滞，僵住了。

“嗯，我在。”

他僵硬的点点头，脸上现出两条干涸的泪痕。

凌菲望着他，眼眶微红，有晶莹的泪，不过很少，只微微湿润眼眶。

“哭出来。”沈易寒说。

凌菲低下头，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

顿了顿，她开口：“我不想哭。”

她心里难受，可她哭不出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视线瞥到衣服上的脏渍，她呆愣了两秒，道：“我想洗澡。”

“我帮你。”沈易寒秒回。

“不用。”她秒拒。

站起身，往浴室走，踉踉跄跄的，像被抽走了灵魂。

沈易寒站在原地，眉头紧蹙，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水汽缭绕，从花洒中涌出温热的洗澡水，冲刷在凌菲身上，她站着发愣了好久，才发现没有擦沐浴露。

又赶紧去拿，刚挤到手里。

“凌菲，一个小时了，别洗太久。”沈易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凌菲吓的手中的沐浴露全滑到地上，脚下刚好踩到。

只听里面“砰”的一声，沈易寒眉眼一紧，急忙撞开门，见到凌菲摔倒在地的一幕。

狼狈的不像她，就连洗澡都会摔倒……

后来，终是沈易寒帮凌菲洗完澡，尽管她拒绝。

可她的拒绝好无力。

她……变的好怪……

沈易寒把凌菲抱出来，又拿出吹风机，插上电，帮她吹头发。

她也不抗拒了，望着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发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