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1章
在一轮红月下,方永宁开始叙述他认为的丢尸案经过。
“在案发的那天晚上,斑点男穿着提前准备好的雨靴,带着妹妹潜伏进了太平间,当然他是有准备干扰器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监控信号突然丢失。”
“然后他将抽屉锁眼破坏,偷出来的尸体,藏在了楼梯拐角处,监控是照不到那里的,然后让妹妹穿上和尸体一模一样的衣服,开始故意机械般的往外走,从而混淆视线,让大家以为是尸体自己跑了,今天我看到他妹妹那一刻,就觉得眼熟,想来是因为和女尸的身材太过相同了。”
“等妹妹离开监控的视线后,斑点男打开干扰器,干扰到监控后,他扛着尸体溜了出去。”
听到这里,刘倩有些不解:“可是即使是晚上,医院也不可能一个人也没有,而且门口是有值班的保安的,他又是怎么把尸体偷出去的呢?”
这点方永宁确实有些想不通,询问了其他人意见后,毫无所获。
有时候,方永宁不得不感叹,他们之前是怎么一次次活下来的!
等了片刻,刘倩忽然说道:“他来了……”
方永宁注意到她正以手指抵着耳朵,显然是助听器探测到了斑点男。
所有人都在紧张中苦苦熬这10秒钟,时间一到,本以为他会先敲门。
可没想到,直接从取药口伸进来一只长满斑点的手,牢牢抓住了王栓子的胳膊,使劲一拉。
王栓子被这股劲带的直接装在了窗口上,加之他体瘦修长,斑点男竟是把他生生拽了出去,取药口的玻璃也碎了一地。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方永宁下意识便伸手去抓,只抢回来一只鞋。
而另一边,李健康和刘倩已经冲了出去,方永宁不敢耽搁,同样追了出去。
打眼一瞧,外面只剩下李健康还站在原地,满头银发缓缓抚平在头顶。
“他俩呢?”方永宁问道。
“被刘倩带进修罗场了,栓子离得近,没能提前逃出来。”
“那可糟了!”方永宁着急道,好像最近的几次悬案里,每次都有同伴被杀,他只希望王栓子和刘倩能平安无事,毕竟李健康当初的那句话也是给了自己打了个定心针……保护新人,队伍也需要壮大才抗过一次次的雷。
二人等了片刻,还不见人出来,只有周遭空气隐隐抖动,时间越久,方永宁心底就越虚的慌。
屋漏偏逢连夜雨,好巧不巧的,外面升起一轮火红的太阳,这就意味着新的剧情要来了,他们必须得赶快离开这里,进入剧情看接下来悬案的走向。
临走时,方永宁回头看了眼抖动的空气,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番平安。
随后跟着李健康一路走了出去。
幸运的是,这次并没有走太远,出了钢铁职工医院大院,左拐,忽然画面一闪,切到了斑点男家所在的巷子里。
迎面开过来一辆破旧的轿车,透过挡风玻璃,方永宁发现驾驶员正是斑点男。
汽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方永宁与李健康对视一眼。
“我知道了,他偷尸体的那天,一定是有开车进入停车场的,而尸体也被他藏在了车里,所以才能大摇大摆的将尸体偷出来。”
李健康一想有道理,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恰逢此时,斑点男家大门忽然打开,只见他的妹妹眼含泪水走了出来,倚着门框,遥远的望着斑点男离去的方向。
而那个方向,此刻隐隐变换,出现了一条小径,方永宁认得出,小径是通往高氏父子别墅的。
二人简短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方永宁去高氏财团看看情况,留下李健康跟着斑点男妹妹回屋,看看能不能从她这里探听到一些线索。
通过小径,方永宁快步跑进了高氏父子的别墅,往里一瞧,发现高总正带着王乐业往楼上走。
按理说,这个时间,乐业集团已经倒闭了,那他来高氏财团又是干嘛的?
来不及多想,方永宁一路跟了上去,终于在二楼的最里面,俩人停在了书房门口。
高总掏出钥匙,打开屋门,将王乐业引了进去。
方永宁紧跟其后。
高总一向较为敏锐,为人机警,自从上次拜访过斑点男之后,就对他的妹妹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总感觉他妈妈生病这事有些蹊跷,偏偏斑点男还许久都没有露面。
而且上次放下补品离开的时候,在他家柴房外发现了一双黑皮雨靴,这不得不让他想起那个监控视频,视频里的嫌疑人也刚好穿的是黑皮雨靴。
所以他抽空约王乐业见了一面!
二人进了书房,高总直接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王老弟,我这里有条线索,兴许你会感兴趣。”
王乐业整日奔波于女儿的案子,只要是提起线索二字,甭管什么事,他都会下意识往女儿身上想。
“什么线索?”王乐业显然是有些激动。
高总猛吸一口烟,说道:“这些天我想你应该翻看过无数次那个监控视频了吧?”
王乐业点了点头。
高总继续说道:“我在某个人家里见过一双同样的雨靴。”
“谁?”王乐业一步走上前,神色激动的问道。
反观高总,先是笑了笑,转而说道:“这件事是我秘密告诉你的,你千万不要说出去,我怕遭到报复。”
“我明白,我王乐业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高总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长寿巷6号平房,我建议你先报警,然后进行一次突击,兴许能搜出些有用的线索也说不定呢。”
“长寿巷6号平房!”王乐业重复了一句。
再往后,他给高总磕了一个头,并且说一定要报答他,高总这人一向不爱占人便宜,便回磕了他一个响头。
方永宁站在一旁看的一阵无语,怎么说两位也是叱诧风云的商界精英,膝下就那么不值钱?
随后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条小巷。
而此时斑点男也驱车赶了回来,手里提了个黑色塑料袋,看不出是什么。
一直到进了家门,才见他从里面掏出来几瓶福尔马林。
而此刻的李健康则和斑点男妹妹坐在炕头,见到方永宁回来了,他说道:“这边没什么线索,她一直坐在那里发呆,你这边呢?”
方永宁回道:“高总不愧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这人真的很机灵,他猜到了些斑点男的秘密,而且他还注意到了外面柴房的一双黑皮雨靴,这件事他告诉了王乐业,恐怕用不了多久,对方就带人来了。”
李健康闻言一乐,转身出到院子,一双黑皮雨靴正立在柴房门口,旁边有一个水桶挡住大半,看起来不太明显。
斑点男和妹妹闲聊了几句,他便打开柜门钻了进去,方永宁招呼李健康跟着一同滑了下去。
尸体稍微有些变形,皮肤已经出现了许多尸斑,他妈妈的病情也恶化了许多,嘴唇越发的紫黑,看起来恐怕命不久矣。
李健康还是头回见到地下这番情景,一时间神色阴晴不定。
斑点男趴在他母亲耳边说了几句话,无非是您的病情得到了控制、马上就要好了、病好了我带您出去旅游……
方永宁注意到,他母亲只是微微点头,但双眼却依旧无神,大概是猜到了自己的真实情况。
说完这些话,斑点男悄悄抹掉眼泪,转身去给女尸身上擦福尔马林,一直到这个时候,方永宁才注意到,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些褐斑。
大概是和女尸有肢体接触,尸气侵染到了他,从而出现了类似尸斑的印记。
涂抹完福尔马林,斑点男为母亲热了热内脏汤,只是却被老太太给拒绝了。
此刻他除了央求老母亲喝点汤以外,再无其他办法,一个大男人竟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上方出现了一点动静,妹妹拉开小门钻了下来。
“哥,妈今天说什么也不喝汤,早上我劝她也不听,你快想想办法呀。”
妹妹的话,除了哥哥,老母亲自然也听的到,这么久了,她终于还是扯着沙哑的嗓子,开了口:“妈知道没几天活头了,不用操妈的心,儿啊,你赶快把尸体给人家送回去吧,成吗?”
斑点男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妈,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买,兴许吃点饭就能好了呢。”
老太太苦笑一声,混浊的双眼眨巴了几下,似乎是想起了从前,良久才说道:“西城陈记点心铺子里的桂花糕,妈有些日子没吃了。”
“我知道了妈,这就给您去买。”
斑点男擦干眼泪,起身离开了。
留下妹妹为母亲擦了擦脸,一块干净的毛巾,很快变成了墨绿色。
这个结局,真令人唏嘘不已,方永宁和李健康也是连连叹息,为了治老母亲的病,愚孝的儿子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为母亲擦完脸,女子凑在老太太耳边说道:“妈,等下哥哥回来,让他把您背上去,咱晒晒太阳,我在给您好好洗洗身子。”
老太太点了点头,便说要休息会儿,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跟着女子爬了上去,此刻哥哥和门外的汽车,已不见了踪影。
但她不知道的是,远处正有警车悄悄驶进了长寿巷子里,很快便停到了8号平房门口。
自此,白光一闪,那些令人心碎的画面自动跳过。
方永宁和李健康一同回了药房。
而此刻的药房里,王栓子满脸伤痕,他正在照顾瘫坐在椅子里的刘倩,刘倩的右眼也已经没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