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9章 林姝醒
第49章:林姝醒
左南说:“最多两个小时。”
“好,那我就在这儿再等两个小时。要是两个小时候以后还不醒……”
左南拍着胸脯保证:“多一分钟,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下酒菜。”
“我牙口没那么好,还是扔海里喂鱼吧!”
“严门主。”
“呵呵,快滚吧,赶紧去煲药。”
“得得得,不耽误你看美人,我走了。”
左南收拾好东西,背着医药箱大笑离开。待门关上,严华才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床上的人儿,目光沉静而温柔。
林姝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近的,远的,不止一个人在叫,男人女人还有孩子,她不知朝谁走去,该先去见谁,茫然地在原地顿足。
那些声音不绝于耳,仿如一只手,个个都想来生拉硬拽,几乎要把她撕裂。
她捂着耳朵,不想去听,却在这时候,脚下一沉,跌入另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那滚汤的水,围着她,裹着她,炙热的空气不停地往她嘴里灌,难受地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迎面吹来一股清风,舒服得让人从心底叹息。
林姝徐徐睁眼。还没来得及打量屋中情景,男人的脸便凑了过来:“醒了?”
“这是哪儿?”她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沙子磨地。
男人给她倒了杯水,林姝喝下后,干涸的喉咙渐渐好受些:“你是……”
“我是严华,林小姐不记得我了?”男人说,那张脸温润俊雅,极是好看。
“严华?”林姝皱眉,这个名字听着是有点熟悉。
“七年前,清河狱,我们见过一次。”严华言简意骇。
“清河狱,我想起来了,我坐过牢。”林姝喃喃,“那次你还救过我。”
“是你先帮了我,我才救的你,之后我们以身相许。”严华云淡风轻地说着。
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他一直记得,当成誓言一样放在心上。
林姝脑子里也再次浮起那日初次相遇的情景。好像是中秋,清河狱按惯例举办活动,因为大家都是特殊身份,所以节目从简。朗诵、唱歌、跳舞诸如此类,林姝是观众。
严华则要朗诵一首诗,那首诗本是颂国的,后被人调了包,其内容对于当时严华的处境极其不利。严华声称是被陷害,但无人相信,也无人替他作证,只有林姝站了出来。
还把那个偷龙转凤的调包贼给当场指认。
之后,严华洗清嫌疑,林姝惹了一身骚,被人围攻,差点打死。再来就是严华英雄救美,戏说要以身相许,都是老的不能再老的掉牙剧情。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出来也不找我?”严华拿了个枕头给她垫在后边,又往杯里续了水。看她一脸疲惫感伤,想必这一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出来好久了,有几个月了吧,至于为什么没有去找你,我也不知道。”
“那你报仇了吗?”
“报仇?”她的眼神迷茫破碎,困惑地像个初来世上的泥娃娃。
“嗯,你不是说你是被人陷害入的狱,要是有机会出去,一定把那人送进去,尝尝你受过的罪。”
“我,这样说过?”林姝有点惊讶似看着严华。
“你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了。”
“那你可还记得你为什么入的狱?”
“我……”林姝努力回忆,可是脑子里炸裂一般的疼,她抱着头,把人深深埋进臂弯里,痛苦呻吟。严华看这情况不对,扭头大喊,“小北,小北。”
门迅速被推开,门口站岗的程北冲了进来。
“快,去叫左南。”
程北看着门主将那女人抱在怀里的样子,清亮的眸子明显暗了暗,却仍是快速跑出去喊人。
左南很快就被请来,林姝已经疼得晕了过去。一番检查后,他道:“倒是没察出哪里有毛病,不过按你所述,她应该是得了失忆症。”
“失忆症?”严华惊。
“应该是这几天一直高烧不退的缘故,她还记得你,说明她只是部分失忆。”
“能治吗?”
“不能。”左南很爽快的摇头。
看得严华想抽他:“你不是号称中华小圣手,这种病不能治?”
“拜托,圣手跟神仙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好不好。”左南道,“这是世界级别的疑难杂症,谁都没有准确的医法,要靠病人自己,或许某天她受了刺激自己又想起来了,又或许一辈子也想不起,这都有可能。”
严华一脸沉重。
左南安慰道:“其实想不起也有想不起的好,通常得这种病症的人,他们潜意识里自己想逃避,忘却的那段记忆一定是痛苦的,才不愿想起。这位林小姐,你之前跟我说过,她坐的是冤狱,那想必那件事对她打击很大,不然,坐牢的事记得,仇人却忘了。”
这说出去,很是匪夷所思啊!
“还有一种可能,仇人即是爱人,因为爱之深,所以恨之切。我所了解的同症病例,大多都是受过感情创伤。这位林小姐,应该就是如此。所以老严,她想不起来是好事,不然你有情敌了。”
严华跟他处事多年,从没觉得这人这么聒噪,皱着眉道:“你既然治不好她就赶紧滚吧。”
“……”左南嘴角抽了抽,“滚就滚,说得好像这几天都是你把人救活的一样,切。”
翻脸比翻书还快,亏他一直把人当亲妈一样伺候着,都白瞎了。
“看什么看,你也跟我一起滚吧!人严门主心里只有那个病美人,你排不上号的,走吧,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经过程北的时候,大长臂一揽,将人搂在腋下,“其实我也不错,再慎重考虑一下,欢迎你随时吃回头草,啊!”
左南话没说完,程北那高厚跟皮鞋就重重地落在他脚在,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你这个女人,居然踩我脚,怎么一点儿也不知好歹?”
“再吃我豆腐占我便宜,我踩的就不是边上这条了。”程北那眼睛森森地落在左南两腿之间。
左南顿时感觉有一种同等痛感从档下飘过,他下意识地夹紧:“你,你,到底谁耍谁流氓!”
程北哼了一声,甩着长长马尾英姿飒爽地离开。
左南抽抽嘴道:“真是见鬼了,我怎么看上你这种女人!”
林姝这回没有睡多久,第二日就醒了。只是这回醒,忘得好像更多,对从前的事更是懵懵懂懂,那双茫然未知的眸子空的什么也没有装下。严华很是担心:“那你还记不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