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把父亲送进了九启，他为了夺回血手党家主的位置，就和刘昂合作。原本说要把你送给刘昂，后来没有成功，父亲就把莫久染送给了刘昂。”

“刘昂死后，原本她想逃走，只是被刘昂手下的人强行留下了，过了一段很苦的日子。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见到她，就把她带在身边了。”

“所以你想告诉我，让她冒充我，然后指使手下的人杀何黎这些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李珣悦冷眼看着门边的李梓洺，语气有些不善。

按李梓洺这么说，这个莫久染是很可怜，只是她可怜并不代表就可以冒充她，她可怜也不是想要杀害何黎的借口。若是每个人做的错事，都可以用一句可怜来开脱，那这个世界就没有秩序了。

“我——是我。”李梓洺想要辩解，可是张了张嘴，李梓洺就沉默了一下，然后承认了。李梓洺低着头，让人没办法看清楚他的情绪。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的心里到底是有多苦涩，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认了。反正，在李珣悦的心里，自己或许就是这么一个卑鄙的人。

李珣悦抄起手边的水杯，朝李梓洺丢过去。玻璃杯应声在李梓洺的脚边碎掉，一时间玻璃渣四溅，有一块玻璃渣擦过李梓洺的脸，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滚！”李珣悦大声斥责道。

“梓洺，走吧。”何黎见情况不对，赶忙走到门边把李梓洺推走。把李梓洺推到走廊尽头的书房中，何黎才算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承担下来，明明不是你做的。”何黎也算是看着李梓洺长大的，他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不是还重要吗？反正在姐姐的心里，我和会做这种事的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或许这就是看破一切的无奈吧。李珣悦是一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只要有那么一次，李梓洺做了错事，那以后无论做什么，李珣悦都不会再相信了。

不过这样的她，常常也会因为别人对她有一点点好，就会把真心捧到别人的面前，而叶宁圳就是一个很鲜明的例子。

“梓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反而会让家主疏远你。”

“疏远就疏远吧，反正现在这样，跟判我死刑也没有区别了。”李梓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字：丧。

从当初他和刘昂合作，对李珣悦下药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一心想要得到李珣悦，简直是为了得到她，恨不得放弃所有的一切。

可是结果呢，叫嚣着要得到李珣悦的刘昂死了，而他也因为受了枪伤，连站立都成了问题。他还记得李珣悦手里沾着血，一脸冷意的看着自己的模样，现在想起来，都会让李梓洺有种坠入冰窟的感觉。

“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知不知道我多渴望能想你一样，在姐姐心里占有一点位置，哪怕是一点点也足够了！”

何黎看着李梓洺有些失态的模样，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李梓洺真的没有在李珣悦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吗？

并不是，李珣悦一直以来都把李梓洺当成自己的亲人。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梓洺对李珣悦的感情越来越不对劲，越来越偏激，以至于最后变得畸形。

这样畸形的亲情，让李珣悦不敢靠近李梓洺，因为经历的那一切，让李梓洺彻彻底底的被李珣悦拉进了自己的黑名单。

“你好好冷静一段时间，我去找人处理家主房间的玻璃渣。”

刚到李珣悦的房门边时，就注意到有佣人在处理地上的玻璃渣，而房间里已经没有李珣悦的身影了。

“家主呢？”何黎轻声问道。

“家主好像朝着水牢的方向去了。”佣人停下手里的活，客气地回应道。

何黎微微皱了皱眉，朝着水牢的方向走去。

水牢里的水很久以前就没有了，因为当初这个水牢囚——禁——过何黎，原本李珣悦是打算拆掉的，只是何黎说不用，或许以后还会用到，李珣悦就没有拆，只是下令让人把水牢改了改，变成如今的模样。

“你叫——莫久染？”李珣悦来到水牢，莫久染坐在冰冷的地上，手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只是眼中除了绝望，李珣悦看不见别的东西。

莫久染笑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见过有人叫她这个名字了，所有的人都叫她血月，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会觉得自己是血月。莫久染什么的她不认识，她也不想知道那是谁。

“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叫莫久染，真是讽刺啊！”莫久染绝望的看着李珣悦，话语之间也没有一点力气。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珣悦试探性的问道。看着眼前的莫久染顶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过那满眼的绝望让李珣悦有些起鸡皮疙瘩。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痛苦的日子过多了，现在居然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了。”莫久染拍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是在帮助自己想什么东西一般。

“好像是有一个人告诉我，只要听他的，他就可以让我读书，他就会让我过上正常的日子，他就会让我摆脱掉那个混账的父亲。然后我就听他的，来了这里。”

莫久染的话让李珣悦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仔细一想，李珣悦就明白了。

“为什么要让我在进入正常生活以后，把我拉进黑暗里！为什么！”莫久染突然情绪就爆发了，双眼猩红，整个人都开始不安分的躁动起来，她努力想要挣脱手上还有脚上的镣铐，可是任由着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掉。

现在的莫久染犹如一只弱小的困兽，无论怎么努力的挣扎，也始终挣不掉枷锁。

李珣悦被莫久染突然的行为吓到了，原本想要说话的李珣悦见状，落荒而逃。只是李珣悦没有注意到，在她慌张逃离的时候，背后的人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

“怎么样？你还好吗？”慌张从水牢里逃出来的李珣悦刚想喘口气，身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我觉得有些害怕。”这还是何黎第一次听见李珣悦说自己害怕，毕竟这个女人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