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光迷茫的眼神从谢文、妙妙身上划过，最后落到茶摊外面。

斜对面不远，正是贡院。

眼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祝文光轰然站起身来，才走了几步，又因为虚弱而软软的跪倒在地。

“公子，你没事吧。”妙妙就要过去扶他，可是当她看到趴在地上的人满脸泪水时，忽然就愣住了。

祝文光痛哭捶地，“我是个没有的，是个没用的，啊……”

寒窗苦读十几载，眼见检验自己成果的时候到了，他竟然只在考场呆了半日就晕了过去。

一番努力统统付之东流了。

“书生，您也别难过，”茶摊老板宽慰他，“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我瞧你还年轻着呐，再等三年又何妨？”

“三年？”祝文光颓然的喃喃道，“三年太长了……”

说着，他从地上酿跄着爬起来就往外走。

“小姐，这……咱们怎么办啊？”妙妙转身，举了举还提在自己手中的文房四宝，问坐在那里喝茶的杨桃。

“去把东西还给他，他既然醒了，咱们答应那两个官差的事也算办到了。”

妙妙点点头，当即提着包袱就往前追祝文光。

“公子，你等一下，你……”

祝文光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当即脚步加快。

妙妙只得在后面紧跑两步，“公子，你等等我，你的东西……”

“唉，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我叫你，你没听见呐，你的东西还要不要了？”

越说那祝文光的脚步就越快，避妙妙仿佛避蛇虫鼠蚁一般。

茶摊里的杨桃见到这一幕，站了起来，“谢文，你跟上瞧瞧，我看着书生可能是钻了牛角尖。”

谢文急忙也追了上去。

很快，三人前后脚都离开了杨桃的视线范围。

茶摊老板给杨桃续上茶水，“还是小姐见多识广，知道那小书生多半是找地方寻死去了。”

“我这哪里是见多识广，”杨桃摇头，“不过是见他神色不对，所以让人跟着瞧瞧。”

“倒是老板你，可见这样的情况，也是司空见惯吧？”

“可不是，”老板点点头，“这每逢乡试啊，有得意的就有失意的，那些受不了打击的，也难免有几个是要去寻死的。”

“那……可曾真出过人命？”

老板摇摇头，“闹的那些，多半是给家里人看的。”

“他们闹的越厉害，家里越是害怕反而要安慰他们，自然不会再责怪他们没考中。”

“你觉得刚刚那个书生，是真的还是假的？”杨桃问他。

老板摇摇头，“我瞧那书生，不像假的……”

杨桃点点头。

她和老板看法一样，所以才让谢文追出去阻止将要发生的惨剧。

祝文光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结束自己这短暂一生的，哪知道谢文腿脚快，很快就拦住他的去路。

“我说你，”妙妙气喘吁吁，把包袱递到他眼前，“刚苏醒，怎的就走的那么快，你的东西？”

祝文光僵硬的接过来，口中道了一句谢，转身又要走。

谢文拦住他，“你才刚刚苏醒，这太阳又这么大，还是先回茶摊好好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