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比较过，现在和过去。我总是在怀疑，怀疑过去，否定现在。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肯定不会在这个圈子待得长久，或许第一部剧就已落荒而逃。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会在哪里，做着什么事情。

我脑海里一直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找到你。但是找到你之后，我该做些什么，是这几个月才想明白的。

我找到你，只能像现在一样，聊着过往。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要弥补，可是过去的那些伤和我做的错事，又岂是可以弥补得了的。

我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过我们重逢的画面。

每一次，我见到的你，都是阳光的，洒脱的。你比以前更好，你早已找到自己新的人生方向。

或许是我真的很害怕，如果你过得不好，我该怎么办？”

陆旻舟停顿了一下，“毓歆，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其实，这五年，我花了整整三年在治疗上。治疗的过程便是反反复复地疼，反反复复地找出口。

痊愈之后，我便开了一个书店，每天过得倒也是自在。后来，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后来我们就相遇了。

那一天，我坐在观众席，看着舞台中央的你，那一瞬间我有些恍惚。那些可以被忽略的记忆碎片又慢慢拼接完整。

舞台上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有魅力。

或许，能再次相见也是命中注定的吧。注定我们两个要有一个了结。”说到了解，莫毓歆的语气不自觉地沉重了起来，只不过陆旻舟丝毫没有察觉。

“我真的没有想过，你会那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听到你和我说好久不见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那一瞬间，我好像游离在这个时间和空间之外。这偌大的活动现场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然后你又消失了，那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大起大落，让我喘不过气来。

后来你找到了我，我特别怕你又消失掉，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讲到这里，陆旻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小心翼翼，我亦步亦趋。我们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所以，时间带走了的，不仅仅是曾经那份自然而然的亲密感，也带走了曾经的爱的感觉。”

陆旻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听着莫毓歆的每一句话。

“但是时间没有带走的，是我对你的了解。所以我很快地就知道了你对左寒的心意。

说实话，一开始知道，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莫毓歆冲着陆旻舟抱歉地笑了笑。

“可能是有些嫉妒吧。但是到底是嫉妒你，还是嫉妒她，我自己也分不清楚。所以，我才会耍一些特别拙劣的技俩，包括自己临时加的那个吻戏。”

陆旻舟想起前几天拍戏时那个意料之外的吻，现在才知道莫毓歆为什么这么反常。

“毓歆，其实你有什么都可以说出来的。”

“可是很多心思，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说出来的。不过嫉妒真的是个特别不好的东西，它会让人做出一些特别匪夷所思的事情。”

“毓歆，你对我.......是不是......”陆旻舟试探性地询问。

“我对你？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还爱着你，是不是还想和你复合？”

陆旻舟点点头。

“你想多了，真的。”莫毓歆爽朗地笑了。

“我的这一层嫉妒，并不是因为我还眷恋你，是因为我嫉妒，你居然可以过得这么好，居然可以彻底忘掉过去，居然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显然也喜欢你。

我嫉妒，是因为你藏不住对她的喜欢，你对她的在乎甚至远超你曾经对我的。

这些奇奇怪怪的情绪总是会把人心底里不好的一面激发出来。

所以，我的这层嫉妒心，不过是胜负欲作祟罢了。有可能是对你的胜负欲，有可能是对左寒的胜负欲。”

莫毓歆说完了，反问陆旻舟，“如果我说我还放不下你，要和你在一起呢？你会不会就放下左寒，和我在一起了？”

陆旻舟果断地摇了摇头，“不会。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坦诚地告诉你，我能够为你做所有事，唯独爱情不行。

但是，我很可能就会离左寒远远的，用我余下的生命继续赎罪。”

陆旻舟说得极其诚恳，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想过，而这个答案更是已在他心中默念千百遍的。

看到陆旻舟一本正经的样子，莫毓歆心情却格外地放松了起来。

“你不要这么严肃。”莫毓歆拍拍陆旻舟的肩膀。

陆旻舟也放松下来。

“其实，现在想一想，但凡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是抱着复合的想法的，我们那会见面怎么可能这么尴尬，这么不知道讲什么好。”

陆旻舟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

“你喜欢左寒，那就好好地去追人家，好好地珍惜这段感情。过去的就过去了，这也是我所希望的。”莫毓歆微笑着望着陆旻舟说道。

“毓歆，谢谢你。”陆旻舟此刻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如果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让所有的事情都已最单纯的方式结束，该是两个人最好的结局了吧。

可是，现实怎么会这么单纯。

莫毓歆的手机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莫毓歆很快地从刚刚的氛围中抽身。

她和陆旻舟，注定无法有个体面的结局。

“旻舟，如果哪天你发现，我变成了你完全不认识的人，做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不好的事，甚至利用了你，你会怎么样？”

莫毓歆的话显然在陆旻舟的意料之外，“你说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虽然不是出于本心，我有我的苦衷，但是我做错了事，甚至利用了你，欺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陆旻舟刚想要回答，莫毓歆却提前用话堵住了他，“不用这么急着回答我，我只是问问而已。刚刚有人找我，我得去回个电话。”

就让这个答案永远留在你的心里吧。

让你和我的一切都封存在今天。因为明天之后，我们，便再也不可能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