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红的自信，源自于李胧月这么久以来的行动力。

从离婚出来到现在，基本上挣钱的事情，都是李胧月说了算。

祁红顶多跟在后边跑腿，再来做做买卖小事。真要她拿大主意，做个什么挣钱营生，她是不行的。

不过卖了这么久的香酥鸭，到底是见了些人情世故。

祁红比以前处事圆滑一些了。

得了祁红允许，李胧月这回是放心了，她们现在手头钱是肯定不够的，等崔萍面料确定，她就开始筹备做羽绒服。

等天冷前卖，她相信，生意一定不差。

周末李胧月哪儿也没去，就在药铺切药片。阿诚和她两个人，况御收药去了，阿诚翻药柜子，着急得很，“上次师父给我一块灵芝，我放在这儿的，咋就没见了？”

李胧月笑道：“不着急，你慢慢找。”

她慢条斯理磨药，见阿诚还在找，她鼻子仔细闻了闻，朝柜子上方扬起下巴，“那里是不是？”

阿诚踮起脚看，果然，柜子上面真有一块灵芝。

“月月，你咋知道在那儿？！”

阿诚喜不胜收，李胧月撇嘴，她能说是她闻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以前也没怎么在意过灵芝味道，这东西味道也不浓烈，怎么她刚才就像是闻到了特别浓郁的味道？

难道这是因为……她修真的缘故？

李胧月倒是不清楚，不过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

修真确实能让人耳聪目明，她筑基不错，所以这感官是比普通人要灵敏。

她也没当回事儿，下午祁红去忙注册商标的事儿，李胧月卖鸭子，她手脚勤快，卖鸭子的速度不比祁红慢。

原来买鸭子的顾客多半是纺织厂和钢铁厂的。

近来鸭太婆的名气大了，不少人慕名而来。

众人正排队，一个人拎着菜篮子就冲了上来，破口大骂，“你们这鸭子坏了！根本没法吃！我哥吃了就进医院了！你们赔钱！”

李胧月抬头看来人，贼眉鼠眼的，一副怂样儿，衣衫也不工整，菜篮子里半只没有卖相的鸭，和她家的，一看就不一样。

看到菜篮子的鸭子，李胧月脑海里自动浮现这只鸭的宰杀时间，一看就是五六天前的鸭子了。

周围人听说鸭子坏了，纷纷皱眉。

李胧月看了眼他篮子里的鸭子，嗤笑了声，“你什么时候在我家买的？哪天买的？能说出来？”

那人结结巴巴，“就昨天！我昨天买的鸭子！你们鸭子有毒！我买回去我老妈就拉肚子了！”

“昨天买的？”

李胧月眉眼含笑，“你说你是昨天买的，那你告诉我，昨天什么时候买的？上午还是下午？几点钟？你买的几斤几两，花了多少钱？”

一连几个问题，让那人顿时哑口无言。

他，他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有这么多问题啊！

他只是想来搅下生意！

李胧月也不气恼，淡笑道：“你一问三不知，从我们家卖出去的鸭子，可都是有卤香味的，我看你那鸭子颜色不对，气味也不对，我们要是卖这样的鸭子，那不是自砸招牌？”

想拿鸭子来混，但再怎么伪装，也做不出祁红的手艺。

那人一听，知道被识破，众人又在嬉笑，他赶紧灰溜溜跑了。

做贼心虚，就是这么个意思。

晚上吃饭，李胧月把这事儿给祁红一说，祁红脸色一沉，李胧月思虑一阵，沉吟道：“阿妈，以后每天都准备小票。”

“小票？”

祁红眉头一皱，“啥玩意儿啊？”

李胧月想了想，“在上面写上日期和数量还有金额，他们购买了就写一张给他们，要是没有小票拿问题鸭子来，那就是在耍流氓。”

都是正经生意人，要提防这样的小人，还是很容易的。

祁红若有所思，“行。”

随便用纸写了给就行了，也不用太麻烦。每天生意虽然忙，但是写两笔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定了，祁红就去准备，让李胧月早早休息。李胧月准备让顺子去打听一下，那个人是什么底细，昨儿那人长相她还是记得的。

她回屋子，凭借记忆将那人模样画了出来。

惟妙惟肖，看画像再看人，也能认出来。

翌日一早，她就去找顺子，顺子听说有人闹事，还担心她们被欺负，看到画像，顺子一下就认了出来。

“是钢铁厂门口那家卖鸭子的。”

“钢铁厂？”

李胧月眉头一蹙，“那里开了一家？”

她怎么不知道？

顺子点头，指着画像上那个男人嘴角的痣，“没错的，他们开了没几天，生意惨淡，好些个鸭子都没卖出去，听说赔了好多钱。”

这年头，工人们应该不缺钱，那里卖鸭子，怎么没人买？

李胧月不太相信，“生意真很差？”

“难道我还骗你？”

顺子无语，“方哥还去看了，本来是想给你们说的，但看他们卖的鸭子太肥，有几个贪便宜买了都说太咸，没啥味道，都不愿意再去买第二次了，昨儿还有人闹事，说是买了吃了进医院，找他们算账，鸭子都臭了。”

李胧月若有所思。

告别顺子，她去钢铁厂附近溜达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因为没到点，还是因为生意不好，她转悠了好久，都没看到卖鸭子的。

她问了附近几个卖小吃的，都说卖鸭子的一般赶着下班的点，五六点钟就会来。

李胧月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人，也就回去了。

看来，他们应该是不会去摆摊了。

吃出问题，就是最大的麻烦。她害怕这人会把仇恨转嫁在鸭太婆身上，以后对鸭太婆不利。

不过目前，是没有办法了。

回到店子，李胧月帮忙卖鸭子，竟然看到保卫科食堂大叔也来买了，她颇为惊讶，给祁红介绍了一下。

那大叔笑道，“也是我手欠，上次那鸭子，偷带了两块肉回去给我老婆，她馋得很，我找李主任要了你们的地址，就上门来了。”

李胧月忍俊不禁，“婶子啥时候想吃，啥时候就来，叔你用不着客气。”

“那哪儿行。”

大叔摇头，又正经道：“不过你们鸭子是真好吃，上次京城里来了个霍先生，他一直夸这鸭子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