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章 谁最寂寥
“小姐,小姐?茶凉了。”拂冬走到苏宛清面前,苏宛清被她呼唤的才缓过神来,“拂冬,怎么了?”
“小姐,我说茶凉了,用不用再给你换一杯?刚才小姐说想喝茶,但是我拿过来以后你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拂冬显得有些无奈。
“我说过要喝茶吗?是我忘了,不用再换了,辛苦你了。”“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情,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小姐,信已经寄出去了,小姐还不放心吗?”
苏宛清从晨起起来就显得漫不经心,连归一师太叫她都没有听到,师太见她这个样子就让她回到屋子里好好休息休息,是不是最近思虑又过度了。
然后她这一坐便是半天,没有向往常一样诵经,也没有看古书,只是安静的待着,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包括自己想喝茶。
“对,我应该放心才是,他一定不会害云渊的,就算他对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有敌意,也不会对云渊有敌意的。”
“小姐是在说那位和归一师太关系很好的公子吗?奴婢瞧着他行事作风很像个谦谦公子,总不会害到世子的。”敛秋浅笑着说道,苏宛清却笑得有些苦涩。
君逸斐的身份她没有告诉身边的这三个人,本来这些东西也不该是她们该知道的该承受的,有的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运。
“你是怎么想到他的?”“昨日小姐除了归一师太就见过他一个人,也许他也是身份特殊之人吧,小姐夜里就惊醒了,总不会是归一师太的缘故。”
拂冬向来稳妥心思又细腻,很多事情就算好奇也不会去追问,苏宛清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才会这样说,所以只会觉得开心。
“拂冬,有的时候我在想,我若是能像敛秋一样就好了,或许我真的想的太多了。”苏宛清撇了撇嘴,一副苦笑的姿态。
“小姐,你若是像敛秋一样,就不会有今日的你了,敛秋那样单纯些是好,可是如果小姐是那样的性子,现在我和敛秋素梅就不一定还能在小姐身边了。”
苏宛清的行事作风,这三人再清楚不过,一开始或许有些接受不了,可是逐渐的她们明白如果苏宛清不这样做,根本就没办法就行走下去。
虽然曾经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她们从未觉得苏宛清狠心过,很多时候苏宛清已经仁至义尽,奈何对方一再的挑战苏宛清的底线。
“拂冬,我曾经说过如果你们想离开我,我不会留着你们,毕竟我面临着很多危险,做的事情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小姐,这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会说这样的话?我们陪着小姐走到现在,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小姐不必再说这样的话了。”
“敛秋如今有了楚涟我也能放心了,倒是你和素梅,若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我得过过眼才可以,不然我来给你们二人寻寻好人家?”
“小姐难不成想在国安寺给我寻好人家?奴婢可不想出家,我只要陪在小姐身边就好了,别的奴婢都没有想过。”
苏宛清被敛秋的话逗笑了,才算是舒展开了眉头。“小姐,你还是多笑笑好看,自从来到这国安寺,你便很少笑了。”
“好,我以后多笑笑,多跟你们聊聊天。”苏宛清自以为她的暗自神伤隐藏的很好,但是却没有料到拂冬观察的这么用心。
大概是知道苏宛清心里思念又担心商云渊,所以才懂得苏宛清的悲伤的吧,其实能有她们陪在身边,苏宛清也觉得很幸运。
又是夜,夏侯堂曦和商云渊一起走进营帐的时候,夏青和暮雨都下意识的行礼,却直接被夏侯堂曦挥手制止了。
“在这里我不是什么贵人,你们二人无须向我行礼。”自从商云渊知道夏侯堂曦的存在开始,他就是以亲人的身份出现在商云渊面前的。
更何况商云渊毕竟在天辰国长大,对于夏侯堂曦的皇帝身份没有多敏感,但是夏青和暮雨就不同了,对他们二人来说,他是他们的皇帝。
“皇上,这一路辛苦您了。”“我说了,你们既然不必向我行礼,也不用称呼我为皇上,叫夏侯公子就可以了。”
夏侯堂曦神态自若的坐下,夏青和暮雨却还是有些不自在,虽然知道商云渊和夏侯堂曦是家人,但是他们二人其实还是有些拘束的。
夏青因为是夏诀的儿子,倒是见过他几面,但是毕竟君臣有别,至于暮雨,只是听夏青说来人是朝北国的皇帝,商云渊的舅舅。
“你们两个平日里怎么对我的,现在却是这么规矩了,这是我的舅舅,你们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必如此拘谨。”
商云渊倒是真的很少看到这个样子的夏青和暮雨,一时倒也觉得新鲜。“你倒是会选时候说我和暮雨的坏话。”
夏青见商云渊开口,倒是好了一些,毕竟他也是皇商之子,见过不少大场面,适应现在的局面也不算难,倒是暮雨显得有些别扭。
“不必因为我在而不自在,你们和云渊都是挚友,也和他经历了许多我难以想象的危险之事,按理说我应该谢谢你们才是。”
第一百三十章 谁最寂寥
“夏侯…公子,云渊对我们二人也有恩,这些也都是应该的。”暮雨的话略微有些磕巴,反倒让商云渊和夏青乐开了花。
之前暮雨面对天辰国的皇帝也能淡定冷静,是为了琴坊的其他同仁,也是因为商云渊的事情,所以那人在他心里没什么威信可言。
可是夏侯堂曦不同,在暮雨心里,他还是一个很好的帝王的,其实夕岚公主的事情后来他也有警告梁王,梁王这才罢休了些。
“看来我应该多来几次,让你们适应适应,现在云渊的处境你们也知道,还有暮雨,夕岚公主可不会轻易放弃你。”
“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梁王哪里我能做的事情我定然会做,希望你们能好好的来,好好的回去。”
“有公子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夏青笑了笑,暮雨见此也说道:“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公子的承诺,我们若是没办法好好的回去,也怪我们没本事。”
“说什么丧气话?你们三个,一个是征北将军,一个是副将,一个是军师,若是出了事情,想必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暮雨说的没错,舅舅若已经尽力帮了我们,我们还是出事了,那就是我们三个没本事了,这些年来的学艺也是白废了,让师傅知道定会说我和夏青丢了他的脸。”
商云渊却是赞同了暮雨的话,见他提起师傅,夏侯堂曦的眸子一亮道:“对,我怎么把你的师傅忘了,他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也许有解决的办法。”
“舅舅是想去拜访他老人家?可是舅舅也知道,当时他会收我和夏青为徒,就是一个偶然,说什么这是缘分,如果他不想见您,您亲自去找他也找不到人的。”
“况且那座山上常年大雾弥漫,梁王的人都无功而返,若是舅舅带人去,出了意外怎么办?”商云渊分析道,夏青也点头表示赞同。
“公子,你不是一般的人,如果出了意外到时候我们无法交代,更何况我师傅的性子古怪,真的不一定会回答你的问题。”
“我也听云渊和夏青提起过他们的师傅,既然这位高人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分,如果他真的想解这个局,可能会来找我们。”
暮雨的话不无道理,商云渊和夏青二人的师傅,在暮雨在山脚追杀的时候都没有出手,那时是他亲自送他们二人下山的。
他分明比他们二人更早发现了陷在危险之中的暮雨,却还是选择若无其事的转身就离开了,这就能看出来,他不是会轻易出手的人。
“也是,暮雨说的对,或许等到合适的时候,你们二人的师傅会来你们或者来找我。”“那舅舅不要自己去犯险了。”
“怎么了,在看什么?”暮雨走到夏青身边,本借着柴火的光在看一封信的夏青抬起头来,便看到了暮雨也坐在了一旁。
“没什么,一封信罢了。”“一封写着征北将军亲启的信?你应该知道,我的眼神向来不错,很少看错什么东西。”
“你既然看到了,何必还问我?”夏青笑了笑,暮雨却觉得有些无奈。“这封信,你一直不愿意让云渊亲自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夏青那日简答的说过信里的内容后,就把这封信收到了自己的手里,这已经不是暮雨第一次看到他拿出这封信来看了。
“写了什么你不都知道吗?还能有什么?不过这个四皇子真的心术不正,他特意把一些东西写的暧昧无比,我看着都有些恼火。”
“所以你不让云渊看,是怕他和苏小姐之间产生误会吗?”君景宣倒是说到做到,把他和苏宛清的对话添油加醋,让人觉得浮想联翩。
“现在宛清和云渊相隔如此远,两个人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哪怕是再信任也经不起这种小人的一次次挑拨。”
“明明你也喜欢她,如果他们之间产生了误会不更好吗?夏青,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虽然你和云渊都是我的兄弟,但是你们之间真的差了很多。”
“我不屑于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却把宛清留在我的身边,再说,你和我都清楚,宛清心里的人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云渊。”
“也是,这样才是我认识的夏青啊,虽然看似玩物丧志,却永远清清白白。你和云渊都是我的兄弟,我其实真的不想看你们任何一个人难过。”
暮雨所说的让商云渊和苏宛清产生误会这话,他知道不可能成真,也知道自己说出来也不是真的想看到这一幕发生。
“你不必觉得为难,继续做你自己就好了,有的时候我也很羡慕你,无牵无挂,两袖清风,活的自在多了。”
“其实有牵挂也不是什么坏事啊,如果你想我一样,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这封信,你准备留到什么时候?”
“留到什么?留到现在吧。”夏青笑容灿烂,把装好的信又拿了出来,扔进了火堆里,跳跃的火苗吞噬了这所有的内容,最终化为灰烬。
“我看这以后,只要是四皇子来的信你都会这样做了。”“这样做有什么不好的呢?只要云渊和宛清好好的就好了。”
“夏青,你心里的不甘,是现在的笑容掩饰不了的,提起苏小姐的时候,你眼中的情绪变化,只要用心,总能看到,我想云渊也能看到。”
暮雨盯着夏青,而这一次夏青的眼神没有闪躲,只是显得有些苦涩,他脸上本绽开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
“等时间长了,我就会习惯这种感觉了,那个时候我就不会这样了。暮雨,我其实很好奇,你会喜欢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你喜欢上一个人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这种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你就算好奇,我也不能告诉你答案啊。”依旧是那张清冷的脸庞,答案也在夏青的意料之中。
“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夏青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暮雨起身道:“副将先请。”“军师先请。”夏青也不甘落后,说道。
暮雨和夏青并肩离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白衣女子跳舞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在不知不觉中却更盛了。
而目视着他们离开的商云渊走到了那柴火旁,早已寻不到那封信的踪迹了,他看到了夏青烧了那封信,但是却没有制止。
那日夏青说的有道理,商云渊没有多想,本来他也不太像看君景宣的信,只觉得反正他已经知道了信的内容,夏青拿走也无妨。
但是后来他又想起这件事,才觉得当时夏青的表现有些不太对劲,他没有必要那么不想让商云渊看到信的内容。
只是既然夏青不说,商云渊也不会去问,既然他想拿走那封信,商云渊也没必要非要要回来。
但是看着夏青这样的行为,商云渊似乎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但是具体的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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