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魔君生辰
北海有神龙,日日出水面,盼能修得几重身,再见故人面。
他白衣翩翩,如约而至,那份清冷不曾对眼前佳人卸下片刻,他虽应约前来,却仍保留着三步距离。
“你我在此相识,大人可还记得。”夜尤轻声问,她美貌依旧,心中至今还记得初见画面。
那夜灯光太美,在他面前仍逊色半分,在夜尤心里,他如白玉般无暇,不容置喙。
“自然。”于北木锡心中,夜尤再美,与旁人全无分别。
那场相遇只有她心意动,但相思的却另有其人,她全然不记得,那夜在场的还有一人。
“那日场景在我心中重现过千万次,我今生怕是不会忘记。”
“夜尤,你究竟想说什么?”北木锡全然不解风情。
但深陷其中的夜尤怎会明白。
“如果是我,再向你问一次,你是否会答应?”她眼神恳切,相府千金,何曾如此卑微过。
“不会答应,再问,我仍是这个答案。”郎心如铁。
他留下这样一句,便拂袖而去,留下佳人伤心落泪。
如果喜欢上一个天生没有情根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打动他半分,恰巧北木锡就是这样的人。
东方令音已然打算好今夜夜探“玉文院”,但不料尨砚突然决定让夜尤明夜在魔君生辰宴上献舞,夜尤只能照办,本来不关她的事,奈何夜尤执意要她留在自己身旁,并决定彻夜排舞。
“小姐,以你的舞姿,实在不必如此辛苦。”东方令音还试图劝说。
“魔君生辰,我可不想在宴上出丑,更何况即便回到房里,我也睡不着,还不如多加练习。”夜尤似有心事的说道。
但东方令音一心挂着今夜的行动,没有看出她的异常,只以为她是担心明日献舞之事。
“小姐,我是担心你的身体,若不休息,明日哪有精力献舞啊。”她还想试试。
“你忘了,我们是魔,几日不睡又有什么关系。”夜尤
看来她是没招了,也只好答应下来,但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变通呢,很快她就又想到一个办法。
又是她熟悉的乐台,只是这一次她身份变了,不再是弹琵琶的乐师,而是小姐贴身侍女,管家穆莘这次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不过他和百晓生混的久了,也沾染了他话唠的习性。
“灵音啊,你看你不拿乐器多好,早知道你前途无量,一开始就应该让你从侍者当起,现在跟在小姐身边,也算没给你叔叔丢人。”穆莘凑到她身边说道。
东方令音不想与他多说,但此刻也不能不理他,只好陪着一起笑。
乐台上,乐起,夜尤翩翩起舞,在乐声的和衬下,她每一个动作都如此优雅,堪比月神仙姿,身旁伴舞的舞姬皆显得黯然失色,就连台下的东方令音都看的出了神。
“不愧是魔族第一美人啊。”她不由得赞叹,这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第二个可以同月神媲美的美人。
所谓美人,并非单指容貌,还有身形、气质,她内外皆美,当真是名符其实的第一美人。
台下人眼中只有她绝世舞姿,却不见她脸上凄美神情。
东方令音作为夜尤近侍也是颇为负责,眼见大家为了一睹小姐舞姿围在乐台周边,她果断变了个弹弓,瞄准一人,拉起松开就是打倒一个,接着又是下一个,再下一个,很快,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这时又看了眼身旁的穆莘管家,他已经惊叹于东方令音的身手而说不出话了,显然他没有料想到这丫头的身手。
“如今魔君宴辰在即,府内应是繁忙之际,各自手上都应是忙的闲不住才是啊,哪里能如此闲暇,打扰小姐练舞啊。”她刻意板起脸来说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看好他们,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小姐了。”穆莘听出她话中意思,马上陪着笑脸离开,毕竟他可不想被打。
闲人全都离开之后,她静静的看着台上光芒万丈之人,她性情温和,平易近人,又有这般才华,又有谁会不喜欢呢!但世事难料,谁有说得准呢。
她整整练了一天的舞,东方令音直夸她有这般毅力,那些舞者乐师已经一个接一个的累倒,她只好自己在台上独舞。
眼看深夜将至,东方令音仍然记得今夜计划,她看了眼台上专注的夜尤之后,便悄悄坐在一侧,做了个假寐的姿势后,立刻元神出窍。
这一招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
只见她元神立于整个相府之上,俯瞰之后,发现尨砚书房仍然大亮着灯,便径直朝着“玉文院”飞去。
穿过重安所说的正厅之后,确实是有一间荒废的院子,只是他没能走进看清楚,不知道这里除了几间废弃的房子之外,还有一座三层塔楼,她再回头看去,却发现建在前方的那几间房子就像刻意阻挡人们视线,直觉告诉她尨砚一定在这里藏着什么,她一步步向前走去,越往前走她越觉得阴森恐怖,走到门口发现塔楼并未上锁,但越是这样就越古怪,最终,她还是准备进去一探究竟,谁料就在这时,她耳边突然出现夜尤唤她的声音,下一刻,她便被一股力量拉走,接着一睁眼便回到了真身之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魔君生辰
见她醒了过来,夜尤急切的询问:“灵音,你没事吧?”
“小姐,我没事,我只是累了,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你没事就好,既然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夜尤还算通情达理。
“那你呢?”
“我再待一会儿吧。”
“身为你的贴身侍女,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呢?你不回去,我就在陪你一会儿。”灵音一脸坚定。
她见状也不再坚持,便同意了。
“你觉得我舞的如何?”她认真询问东方令音的意见。
“美!比天上神女还美。”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夜尤笑了,笑的很美。
“反正她们都走了,不如你陪我练一会儿吧。”
“我,我不会。”
“我教你,你不必跳的好,配合我就行了。”
就这样,她们在乐台待了一天一夜,可谓世事难料,她这夜即使元神出窍,也仍然未能打探到任何消息。
明日已至,魔君生辰宴将在这夜举行,她趁着空闲,又偷偷去接头了。
“昨夜如何?”重安。
“失败了,我倒是看见了个三层塔楼,但没来得及进去。”东方令音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重安
“今夜尨砚和夜尤都会出席魔君寿宴,到时我寻个由头不去就是了。”“今夜我还得再去看看。”
“那你打算怎么做?”重安又问。
“我到时候就说肚子疼,这样就能留下了,反正少我一个不少。”她想的的确很简单。
真到了那刻,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名舞姬截胡,只见那名舞姬捂着肚子向夜尤告假,说她实在是上不了场,东方令音见状便知这法子不行,还想悄悄溜走,却不料被正在发愁的夜尤看到。
“灵音,你来替她。”夜尤看见她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可是,小姐,我不会跳。”她支支吾吾说道。
“我会把你安排在最后,你跟着充数就行,即使跳的不好也不会有人怪罪你的。”夜尤一时间也找不到人来顶替,至少东方令音昨夜还是学了一些。
就这样她被赶鸭子上架,跟着来到魔宫。
原本她还以为丞相府足够奢华,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这座堪比神殿的黑金魔宫,处处透露着暗夜的低调深邃,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魔界后来崛起却能与天族相抗。
魔宫“夜銮殿”上,群臣朝贺魔君生辰,只见正座上的那人身着黑衣锦袍,一双眼睛自带寒气,即使好看也让人不敢直视,只见他一个挥手,座下众臣恭敬行礼,并齐齐喊了一声:“谢魔君!”之后便纷纷落座。
东方令音从殿侧悄悄探出头去,看了眼正座之上的那人,那不怒自威的眼神,还有他头上的魔族黑玉王冠,这些都是他身份的象征,回想起之前两人见面的场景,再看到今日的魔君,简直换了一个人,就连发丝显得格外精致。当日东方令音竟将他认作天神,也真是眼拙。
“果然是人靠衣衫,一点不错。”她暗自想着。
很快,尨砚便迫不及待的向酆岳表示自己女儿为魔君准备了一舞,请他一观。
他看似没有多大的兴致,不过走个过场罢了,便应允。
一阵烟雾在殿下突起,很快又散尽,散尽之后,一群灰衣舞姬赫然出现在当场,乐声在此刻想起,只见她们随着乐声纷纷散开,一身黑衣的夜尤这才出现在众人眼前,如她姓名,当真是惊为天人的尤物一般,她舞姿绝美,清新脱俗,看似柔弱中却带着丝丝冷傲,动作轻柔却是用着十足的力道,如此刚柔并济才彰显她高贵身份,丞相千金,又岂是寻常舞者可以比拟,她的舞堪称神迹,不是用来哗众取宠的看头。
座下诸位看的出神,唯独正坐上的那人一点不感兴趣。这舞确实不俗,但他看在眼里却没进心里,本是用平静心境看待这一切,却不料竟让他在其中找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只见他眼神微微倾斜,越过主舞夜尤看向后面的那人,她刻意躲在夜尤身后,只因她动作笨拙,还有一点跟不上趟,其他众人都被夜尤吸引住,却没发现她的不妥,而她的格格不入只有魔君一人看在眼中。他此刻心境确实与之前不同,但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喜怒。
一曲终罢,东方令音也终于等到落幕这刻,直到最后她还是得学着别人的动作停下,停下之时也不忘往夜尤身后躲着,生怕王座上的那位看见她。
“夜尤的确担得起魔族第一美人的称号啊!”他罕见的评价着,只因他们小时便相熟,他便直接喊她的名字。
她这时还想着赶紧结束下场,但不料这场赞美还有人接话。
“君上,老臣还想借着君上生辰求君上一个赏赐。”尨砚倒是开门见山。
“说吧。”酆岳则更加痛快。
“小女待嫁闺中多年,臣已老迈,余下也想为她寻个依靠。”尨砚起身道。
“看样子,丞相心中已有人选了。”酆岳脸上依旧如常平静。
“是,栖林将军文武双全,的确是我心中不二之选,若君上能为小女与栖林将军赐婚,老臣和小女一定感激涕零。”尨砚说完,便向酆岳行了个大礼。
本就心悦夜尤的栖林也即刻上前:“臣请殿下赐婚。”
“夜尤,你的意思呢?”酆岳
只见她也同父亲一起行礼,并说着:“请君上成全。”
她这一举动着实惊呆了东方令音,只见她悄悄看了北木锡一眼,他依旧淡定饮酒,不为所动。真是可怜了夜尤的痴心。
“既然如此,本君就允了,成婚事宜就全由丞相做主吧,本君到时一定去讨杯喜酒。”酆岳。
“臣遵命。”尨砚。“谢殿下。”栖林。
栖林看向夜尤眼神带着温暖,她却冰冷决绝,眼神空洞。
夜尤起身之后,所有舞姬正要随她退下,奈何这时酆岳却叫住她们,这时东方令音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他指着已经躲到最后面的东方令音说道:“你,出来。”
她还想蒙混一番,却不料前面的舞姬纷纷让路出来,她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他也验证了自己猜想。
“你叫什么名字?”酆岳一脸严肃的问道,一场相识,她好像确实没有在他面前自爆过家门。
而夜尤见状,以为酆岳嫌她舞的不好,便立刻向酆岳行礼求情:“殿下,她叫灵音,是我的贴身侍女。”
“奥?既如此,不知夜尤可愿意割爱啊?”酆岳
他这话一出,殿上众人纷纷侧目,要知道魔君向来不近女色,身边更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侍,实在不知他是何时转了性子,又看看这丫头,长的平平无奇,更是不知道,她究竟哪里吸引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