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4章 完蛋,你得嫁我
宏正一年,六月。
南城流民发生暴乱事件,死伤百余人,信报传到皇城,问,该如何行事?
喻城明白,这是在表忠心,给他这个新皇帝面子,“是夏国在背后搞的鬼吧?”其实不用想都知道,除了夏国,其他国家可没这个能力做这事。
“皇帝想怎么办?”古渊今天待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喻辰安就睡在他腿上。
“直接杀了呗。”跟他们俩待久了,喻城也变得随意放肆了些。
“这可不行。”喻辰安出声道,“我外出巡查那段时间虽然处理了不少夏国的势力,可新防线才是他们势力最盛的地方。”
喻城想了想,“所以,要引蛇出洞。可是该派谁去啊?”
古渊转头看向他,那眼神,就三个字,“你说呢”。
“哦。”他们恐怕是想在外面玩吧,自他登基后,天天在那聊什么哪里的山水好看、气候宜居,聊就算了,还在他面前聊!不过,他还是更喜欢权力。
“对了,挑个日子,把莫家女儿接进宫吧?”古渊扶起喻辰安,边说着边告辞。
喻辰安说着“腿软了。”的声音渐远,古渊抱着喻辰安的身影渐远,喻城看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把那女人接进宫干嘛?宫斗吗?
喻城思量着新防线的事,新防线如今只剩四城,除了南城,其他三城差不多算是在夏国手里了。
新防线本来挨得就近,南城算是孤立无援,他们若去了,夏国势力必定全力杀之,同样,他们也是在用自己做引。
他们若死了,大雍必乱,反之,夏不过是折了自己在大雍的势力,算不上什么,喻城怎么想都觉得此行不太妙。
古渊折返就见皇帝眉头微蹙,“陛下是不想让莫家女儿进宫?还是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亲自去。”
“都有。”
其实古渊也不想管这档子事,不过自肖河死后,主线任务又恢复到原来的那个了,“毕竟你们行过周公之礼了。”
喻城听着,眼神变得可怖,“是啊。”那个女人当时给他下药,行了这周公之礼。
“至于我们,我们不做没把握的事,陛下放心吧。”
也是,兵权都在他们两手上,他操心什么,“对了,丞相回来做什么?”
“来求一道圣旨。”
“圣旨?”他看着古渊放在桌上的凤凰令牌,这是可以调动皇城三万禁军的兵符,他终于还是应下,“要写什么?”
“臣自己来就行。”古渊接过笔,只在上面写下几个字,“臣古渊,求娶大雍摄政王喻辰安,可允”。
“好了。”他看着旁边发愣的喻城,笑着催促他盖印。
喻城握着玉玺,却迟迟没有动作,古渊笑着握住他的手,“陛下,有些人,有些事,别妄想。”
他满意地看着这道圣旨,就扬长而去了。
不过半柱香,居然整个皇城都知道了这是。
?可我才刚回府啊,喻辰安才下马车,就被这突然的消息打得晕头转向。
难怪古渊突然又回去了,他想着就听马蹄声传来,马背上是一手拿皇榜的帅气公子哥。
喻辰安好似被阳光晃了眼,半眯着看着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他说,“臣古渊,求娶大雍摄政王喻辰安,可允。”
他也说,“允。”
古渊翻身下马,他们相视而笑,就见他的阿喻又提高音量道:“喻辰安说——他——允——”
古渊有些痴痴地看着阿喻,他也笑着大声说:“我古渊要娶大雍摄政王,喻——辰——安——可允?”
“啊啊啊——”后面的冬儿激动的大叫,连喊着,“允,允,冬儿允——”
莫秋抱着春儿,也学着古渊的模样,小声地说了句,可春儿却大声道:“春儿,允——”
几人闹了好一会,结果大街小巷都是他们的声音,人们都在学着他们的模样,求娶自己的心上人。
夜,他们躺在床上,一句一句地聊着那前尘往事。
“若不是你当初在我手上留了个‘等’字,我肯定会直接死在那个世界了。”他说的是喻卿卿的那个世界,当时在喻卿卿死后,他惊觉手中滚谈,手心上有一字,便是等。
生死弥留之际,他还是心软了,“本来送你回去,就是不想你掺和进来……话说,你怎么又死了?”
他回头正对上古渊的目光,沉静的,温柔的,“哦,懂了。”他知道以古渊的警觉性,就算记忆被封,他也能察觉到炸弹,毕竟是第二次了,不过,恐怕他第一次也是故意的。
“以前的生活不好玩吗?”不然干嘛找死?
古渊也顺着他的话想了下,答道:“不好玩。”父母天天出差,那些朋友也不是真心的,后面又是家破人亡的,实在不好玩。
“行吧,和我一起一定很有趣吧?”他笑着看向他。
“是,你带我抓鱼,看雪,做梨花酒,打怪。真的,很开心。”
“是吧,不过如果没有你,我也只是一个人,喻卿卿没有你,会死在一个受万人唾弃的世界,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喻长歌如果没有你,他会死在这天地因果之中,不得往生,喻辰安没有你,他便在会在杀了皇帝之后,自刎而死,终生不过困在这孤寂的宫墙之中。”
“那你呢?喻长卿。”
“哈,我?”他想了想,以前在山上修习无忧无虑的,但就是没什么朋友,所以他啊,“遇见你,很开心。”
“仅此而已?”
“嗯……兴奋,激动?”他微微支起身,垂眸看向身侧人,最终确定,“欲望。”
是止不住的欲望。
长卿上神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经历过亲人在伴的温暖,也经历过亲人别离的痛苦,经历过与友相靠的安心,但也经历过友情消散的困惑,唯独没经历过爱情。
喻卿卿告诉他,爱情是长久相伴下的相知相守。
“前辈这么护我,我会多想的。”
“不是多想,那就是事实。”
这是他们在片场的一段对话。
喻长歌告诉他,爱情是他死皮赖脸下的习以为常。
“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你凭什么推开我?”
这是他渡劫时,把古渊送回他原本的世界的那一次,他听不到他的疑问,他听不到他的质问,但是这感情也太不对等了吧?
喻辰安告诉他,爱情是薄雾之下的迷蒙幻影。
其实啊,喻辰安对他的感觉不就是刻在灵魂深处的爱意嘛。
爱情助长了长卿上神潜藏在心底的欲望,“难受……”他低低地唤出了声。
“怎么了?”古渊紧张地回神望着他。
他应着,“爱胀满了心脏,难受啊~”
前面半句的声音很轻,也很淡,但古渊听清了。
爱胀满了心脏,我也是。
六月的夜,很暖。
古渊一直都觉得阿喻在长欢宗的那处寝殿像婚房,他想日后,便将相府也布置成那样,红纱飘荡,清铃悦耳。
他们恍恍惚惚地说了很多。
好像有……
大婚那天,你会说什么?
他会说,“十里红妆,臣要迎娶摄政王,从此,殿下就是我相府的主。”
他会应,“呵,狼子野心。”
宏正一年,七月。
丞相大婚,百官来贺。
“殿下呢,是不是还没起床啊?”春儿忙前忙后了一个上午,才发现两位主人公都还没露过面。
冬儿不好意思地绕绕头,“丞相大人已经醒了,但是殿下还在睡,大人说别打扰殿下休息。”
“……不行,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春儿走到门前喊了几声,“殿下,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正在赖床的喻辰安悠悠转醒,有气无力地应着,“起了,起了。”
他从古渊身上起来,随意地问了声,“早起了?”
“嗯。”古渊 轻轻地应着,只用胸膛发声,喻辰安觉得好玩,居然又趴到上面去,说着:“让我听听,你还会说什么?”
古渊见他确实在听,便问,“听到了什么?”他可真不会腹语。
如鼓的心跳声一下下地牵动着喻辰安的耳膜,这是紧张了?他调皮地开口,“听到了——我爱你。”
两人玩闹了一会,便被抓去梳妆打扮了。
不过也没多久,毕竟男子之间成亲,一切从简。
古渊去应酬前厅的客人了,喻辰安则待躺在后院吃东西。
不过没想到有位客人绕过前厅来到了后院,他懒懒道:“陛下。”
喻城看着一身红衣的喻辰安,言不由衷地恭喜着。
“您是天子想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们就算都生气,也不会把你赶下皇位。”他淡淡地应着,忽而望着天边飞鸟,忽而看着地上花草,却是从没看向喻城。
“好,辰安哥哥,谢谢,谢谢你小时候在陆府的帮助。”说完就走。
喻辰安这会倒是看向了他的背影,小时候装的一副可怜样,让他伸出援手,还想求他让他离开陆府,他长得像大善人吗?不答应就想下药报复,可惜他舅舅身边的人够强,最后还是让一个无辜的婢女赔罪了。
夜。
红灯千帐,他们两世拜堂,山野间,高堂之上无父母,高台之下无亲朋。
“你记得跟我师伯问好。”
如今再拜,四处无人,高台之上确无父母,但师伯为证,高台之下确无亲友,但有人祝愿。
暮辰良景,不及你长安欢乐。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你怎么带我来这小舟上。”他望着漫天繁星,伸出的手握了握,散落的青丝柔顺地铺在小舟上,发尾处沾染了映着红灯的湖水,一身红袍如牡丹花开似的绽放。
古渊也随意地将他们两的发带缠到了手上,衣襟半开,他喝着酒懒散的靠在边上。
“带你来玩水啊。”他说话的声音慵懒地像是醉了一样。
喻辰安微微起身,同他喝了杯酒,感觉还好,“行吧。”反正春宵一刻,也是常有的。
古渊看着靠到身侧的人,忽而大大地喝了口酒,他俯身下去,微热的酒水滑过两人的胸膛,到底是春宵一刻,又怎能浪费。
红绳飘荡在湖面上,本以为会流到远处,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船中探出,又将它抓了回去。
红绳缚花,确是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