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7章 结案
本想在入夜之前赶回去,没想到还是被事情耽搁了。
他看着挡在前面的蒙面杀手,笑了笑。
“真巧。”送上门的线索啊,倒替他省了一些精力。
就是太久没动手了,杀人都恍惚了。
话说刚穿过来的大半年,他毫不夸张地说,每天他都在经历刺杀,每天每夜,一波又一波。
不过啊,最后都死了,就像现在这样,都死在了他的剑下,哦,他还留了一个活口,他看着地上的人求死不能地蠕动着。
好笑道:“不就是合不上嘴了嘛,至于啊啊啊个不停?”他说着,却好像享受般闭上眼,然后,一剑封喉。
“真烦。”怎么会有这么吵的杀手,真不知道怎么教的。
古渊垂眸看着剑尖滴落的血液,真是可怜,白白送命。
天黑了,他想回去见阿喻,可他现在又不敢见他。
古渊啊古渊,你真是个胆小鬼。
天黑的太快了,沉静的黑夜弥漫着血腥气,他遣退其他人,一个人在这偏僻无人的小道上走着。
没酒,没烟,他只能这样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的患得患失,涨得他快要昏厥,他讨厌这样的夜晚,一个人,如游魂般,无归所的飘荡着。
小道边没有人家,也没有那盏指引着人们回家的灯,它从没有亮过,那盏灯从没有为古渊亮过。
他坐下来,靠在石墙上,真的,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微薄的月光忽得被明黄的亮光所掩盖。
“不回家吗?”
是喻辰安来了。
他的阿喻来了,其实这不难猜到,可是他还是很开心,为一个意料之内的事开心。
他扯下了他的阿喻,让灯光完全照出他此时的模样,“满手鲜血,杀人如麻,这就是最真实的我,你怕吗?”
“……不怕。”好像是为了应他说的话,喻辰安直接压了上去,以身饲魔都不怕,还会怕这个?
“你在我面前的每一面都是真实的。”不论是不是真实的虚假,他都愿意沉溺其中,更何况哪有人能凶狠的这么脆弱。
灯掉了,但它还亮着。
只要阿喻在,他就不会怕。
你不能离开我,阿喻……
第二日。
古渊把昨天的线索理了下,加上最后刺客的线索,浅浅的得出了个事件经过。
先说刺客,虽然全死了,但昨天古渊与他们打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端倪,那不是江湖上的杀手,而是兵,私兵,私兵伪装的杀手。
本来不确定,但各府私兵都有独自的印记,昨天的刺客就有,在柳州有能力养私兵的,有柳州杨家、柳州林家以及州丞莫家,暂时还没查到是哪个,最迟应该明早出结果。
只是有一点,拿私兵出来杀人,一旦失败,败露是迟早的事,他们有这胆子派人来杀他,不是有把握杀了他,而是想到了即使败露也可以保全自身的办法。
派人来杀他的与杀害陆家的并非同一人,恐怕是为了拖延时间。
古渊拿起手边的笔,又写了封信,让下属送去。
既然想玩,那他便陪陪他们。
巳时。
古渊驱车去了陆家主自小生活的地方,一处小宅院,没什么特别的,听附近的人说以前很少见到主人,就是几个下仆进进出出,后来陆家主接任也把这院子留给那些仆从了,不过几年前就搬走了。
这些该查的,他早就知道了,几年前?其实就是坊间传言陆家主原是皇城杨家侍从的时候。
猜测是皇城杨家散步的谣言,至于那些仆从大概也是死了,年岁久,查不到什么。
主要还是放在陆家主少时经营的铺子,附近人在这里看到他的次数可比在宅院看到的多。
之前派来的人只查到了一封信,和在陆氏府宅的一样,是一封被烧毁了大半的信。
本以为此举会引出一些人,没想到挺沉的住,但他可不信这能撤得干干净净。
古渊拿布掩着口鼻进去,几十年没人打理,到处都落了灰,也就前几日派人来查,显得干净了些。
这铺子是服饰店,因着主人离开,店里就剩些孤孤单单的支架在那,后面有个隔间,像是书房,有些陈旧的书堆在上面,那封信就是在那找到的。
后面还有个小灶,大概是为了方便弄的。
确实,目前看来除了那封信,也没其他可疑的地方。
古渊又扫了一遍这几处地方,要藏密室,至少得有那面积给它留,明显左邻右舍都是些同样废弃的铺子,店内要求宽敞,也做不到给别人家的铺子做密室。
不过地上的不行,那地下的呢?
他吩咐人去找,自己却走向了那口小灶,他觉得里面的炭不对劲,在原世界逃亡的时候,他见过那种陈年堆积下来的炭,不是这样的。
不过他不是很懂,还是问了系统才确定的。
他将手伸到灶台内壁去摸索,却什么都没出现,难道不是这?
‘系统……’
‘呵呵,现在知道求我啦?’
‘……’系统长大了,不好忽悠。
‘其实密道就在里面,那个灶台下面就是,你把这个灶台挪开就行了。’
‘挪开?’这居然不是砌在一起的?
系统好像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补充道:‘啊,这个灶台有机关可以方便行事,机关在外壁。’
外壁?他想着便又抬手在外壁摸索了一番,结果还真有。
他轻轻按下开关,灶台发出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而后在灶台底部出现了四个轮子,可以轻松将灶台移走。
古渊拿开了灶台下的那块砖,果然出现了一条密道。
之后的事就简单多了,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身份确定,男主陆城出现。’
“陆城?”他看着前面蜷在角落的,约莫十六七岁的男生。小孩低低的应着,似乎害怕极了。
真装,多大了?遇到灭门惨事,只是害怕?不过他又不在乎男主是个怎样的人,只是主线任务二的结亲,至少得等他及冠……
古渊派人把他送回去看管,自己则留在这继续查案。
一些完整的书信就压在密室藏书下,里面的内容,结合之前被烧毁大半的信,直接就把嫌疑引到了杨家。
系统说这些信都是真的,那他也没再找人去验。
一条血线被人扯成了两根,一根显眼地系在了杨家头上,一根却未知。
末时。
古渊用膳后想起一处蹊跷,那陆城躲在密室,没有食物,能活到现在应该是有人给他送吃的……不对,那密室显然没有留下任何气味。
密道有另外的出口。
可惜已经把人扔回去了。
‘系统,你帮我看看。’
酉时。
古渊按了按太阳穴,吩咐属下备车回去。
真累啊。
古渊泡在温泉里,看着西边落日,有些沉溺在这天边美景中。
落日之下,夜幕之上。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
回到卧室的古渊卧在床榻边,雪白的衬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一双玉足随意地踩在床尾雕栏处。
喻辰安一回来便见此番春色。
“大人莫不是在勾引我?”他随手扯过床边被单,盖在了古渊身上。
“阿喻,这天热。”古渊又抗议般地将它拿掉。
“行吧,谈正事。”
“嗯。”
古渊扔下了手中的纸,把喻辰安抱到了腿上,头枕在他的脖颈间,一副准备好的模样。
“……”
“那小子说他是在事发前一天被父母藏在密室,陆家主的书信,他看过一些,只注意到落款人,是柳州林家,至于密室其他出口,他只是出去找吃的,没有其他。”
那小子便是陆城,古渊回来第一件事自然是见喻辰安,不过喻辰安也在等他。
“陆城,我认识。”
就这样,喻辰安负责起了审理陆城一事。
“没说实话。”古渊闭着眼点评道。
喻辰安笑笑,这柳州本就是他逃出宫的第一站,就是和亲队伍走的太慢,不然到了柳州,古渊可奈何不了他,尽管这柳州被封给了他。
“确实,他说了几句就不敢再说了,大概怕我发现端倪。不过他不说,我也能猜到。”
说到这,喻辰安顿了下,问:“你知道我来这的真正目的吗?”
古渊闻言却是紧张地搂紧了喻辰安,“只要阿喻不逃,做什么都可以?”
“……”喻辰安拍了下他的头,让他放松些,“我在这是要收柳州兵权的,你配合点我自然好好待在你身边。”
“至于陆家……”喻辰安回忆到过去。“那死去的陆家主曾经确实是杨家家仆,不过是柳州杨家,我幼时在陆府做过客,当时听长辈讲话……我舅舅身份显贵,对他陆家是不能说的秘闻,对我们来说只是普通的传闻。陆家主幼时被赶出家门,后随母开店,不过后来遇到柳州杨家的人,也间接成为皇城杨家的一个士卒。”
“本来有些事想不通,现在联系到韩将军府的事,我倒是清楚了。那年我舅舅……皇城杨家与各方合作拿到皇城四分之一的禁军,又伪造叛逆之罪,拿到边疆新建防线主事权。他的合作者关系到整个柳州。而陆家是弃子。他们所有人都是凶手……”
“好,我明白了。”
第三日。
午。
古渊背靠座椅,把腿翘到前面的案桌上,看着台下的柳州林家家主,嗤笑道:“呐,人证陆城,物证。”他抬头点向左前方的木桌,接着,“并且在您的一处府宅发现了私兵,里面的兵器库也很全啊。”
林家主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回道:“丞相大人肯定是弄错了,信,可以是伪造的,证词,也可以是实现编好的。”
“呵呵。”古渊大笑着。
“本相昨日便将结案报告呈禀陛下,您再等一会,看看陛下究竟作何打算?”
申时。
古渊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道:“看来陛下对此案颇有些犹豫啊。”
台下的林家主喜悦之色就要映上眉眼,就听一阵踏马声传来。
“可惜啊~”
你们死定了。
仁旭七年,十月中旬。
柳州林家,罔顾人命,皇帝盛怒,柳州林家成年男子皆执行死刑,秋后问斩,老人流放边疆,幼孺皆充入宫中。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