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9章 姓李的,你什么意思?
黎钧半蹲在地,从沈枝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见到他精致的眉眼和耳侧精巧的湛蓝色耳钉。
手腕上的伤口处理好了,接下来该是身上的了。
沈枝局促地坐在床边,黎钧拿着酒精和药物哄着她。
“前辈不要怕,我会轻轻地,绝对不弄疼你了。”
“身上、就不用了,没有伤口……”沈枝眨了眨眼,委婉地低声拒绝。
“前辈说谎,我都看到了。”黎钧长着一张少年气十足的脸蛋,说话时惯爱用莹润的眸子盯着沈枝,将沈枝牢牢定在原地。
沈枝果然局促起来,她的眼底还有黎钧给她手腕上药时产生的泪花,微红的眼眶诉说着她的疼意和委屈。
“我没有说谎,真的没有伤口,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对黎钧,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像对待温泽时那样的强硬。
她知道自己胸间腰际的痕迹看上去吓人了一些,但比起手腕的疼意,实在算不上什么。
黎钧放下手里的药,抬起眸子问:“前辈不相信我吗?”
沈枝摇头,现在认识的这群人里面,她最相信的人,莫过于黎钧了。
黎钧对她的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我担心前辈,前辈让我检查上药好吗,我保证,不会做什么的。”黎钧软着声音哄着她,“前辈刚刚不是还答应过我了吗?难道前辈要食言吗?”
沈枝想解释刚刚她答应的只是让他给她手腕上药,但黎钧步步紧逼,沈枝心中愈加动摇。
直到她闭眼点头,黎钧浑身可怜的气势才一转,欣喜毫不掩饰地包裹着他。
“前辈要是害羞,也可以闭着眼。”黎钧一边说,一边将她身上的被单除去,稳着声音哄道,“前辈把我当成医生就好,不要害怕。”
沈枝没有睁眼,在黎钧的哄骗中,身体缓缓地放松了些许。
她看不见黎钧原本少年气十足的脸上满是冷意,尤其是他的目光触及沈枝身上新添的各种痕迹时,面上像是裹了一层寒霜。
微风从窗外吹来,沈枝瑟缩地打了个寒颤。
“前辈等我一下。”少年的声音响起,然后脚步声远去,窗户关合的声音响起。
沈枝微眯着眼看向少年的背影,心中莫名一跳。
她这是在做什么?
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单看年龄,黎钧看上去不过十几岁,而她却是个成年人,实在不该这么听人摆布才对。
可是,一想到黎钧委屈又失落的眼神,她就狠不下心。
少年朦胧的背影转过身,沈枝慌乱地合上眼睛。
几步过后,她被一股很轻的力道推到床上,平躺在床。
沾着湿意的棉花掠过她胸口的牙印,疼得她一颤。
是酒精。
“疼吗?”黎钧轻吹了一口气到伤处,关切地问。
他语调自然平静,仿佛真的代入了医生一般。
沈枝却忽略不掉自己心间的别扭,尤其是黎钧朝她胸前吹气时,一阵旖旎裹挟身体、袭上脑海,引得她浮想联翩、莫名意动。
“不疼。”她摇头,软糯的声音怯怯地响起,但微颤的身体出卖了她。
若是睁着眼,眼泪必定又会在她眼里打转。
“前辈忍着一点。”黎钧一眼看穿她的脆弱,抽空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安抚道。
沈枝微眯着眼,看向天花板,感受到少年的轻触,心底莫名感动。
她好像有些理解失忆前的她为什么会追求黎钧了,黎钧他真的值得。
她想得过于入神,连身上的疼痛都忽略了不少,直到门铃响起,沈枝才猛地回神。
“我去看看,前辈不用起来。”黎钧想到自己进屋之前的交代,听到门铃的同时,脸色已经黑下来了。
但他掩饰得很好,至少在与沈枝说话时,他已经将眼底的凶狠收敛得干干净净。
然而,他还没走到卧室门口,卧室的门就被从外打开了。
门外,是几张陌生的面孔,他留在门外的两个保镖正被另外四人困在一边。
为首的,与一张清俊秀气的青年,戴了一副平光镜,若是身旁没带着几个彪形大汉,看上去倒是斯文。
“你来干嘛?”黎钧显然认识来人,但对他的不请自来很不满,尤其是他还擅闯民宅。
来人扫过黎钧,浅淡的眸子里无悲无喜,“不是来找你的。”
说完,他便擦身而过,跨入房门。
沈枝已经将被单再次裹上,看到来人是李竹清后猛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温泽就好。
她被温泽折腾一晚上,到现在都还有阴影。
“沈小姐,你没事吧?”李竹清看清房中格局后,快步朝沈枝走来,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则将黎钧挡在门口。
这场景何其熟悉,黎钧的位置何其眼熟,正是他去带沈枝回来时,温泽被困住的位置。
沈枝连忙回答:“我没事,阿钧他只是在替我上药。”
虽说她发丝凌乱唇上殷红,纤细白皙的脖颈上还印着暧昧的红痕,看上去没有丝毫说服力。
黎钧的脸色极黑,尤其是看到李竹清将沈枝抱起时,更是挣扎着靠近,“姓李的,你要干嘛?”
他本以为李竹清是来找他的,却不想对方的目标竟然是沈枝,而且看沈枝的回应,她明显认识李竹清。
“接人。”李竹清言简意赅,细心地将沈枝裹紧,见她神色紧张,轻声安抚道,“沈小姐别怕。”
沈枝:“我不怕,只是……我可以自己走。”
李竹清抱她抱得太快,她甚至没来得及开口阻拦,就已经身体悬空靠进了他的怀中。
平光镜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情绪,但他掩饰得很好,且很快就收敛干净。
“也好。”李竹清将沈枝放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沈枝身上。
沈枝松了一口气,连着外套一起将自己裹紧后,才走到黎钧面前。
“阿钧,谢谢你。昨天约好了的,李特助来接我去工作,抱歉啊。”黎钧看上去小她不少,她叫他“阿钧”时总有几分别扭,但一来二去,现在叫起来好像顺口了好多。
至于她口中的“工作”是什么工作,那都不重要。
黎钧委屈地眨着狗狗眼,“前辈……”
“沈小姐请。”李竹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黎钧,然后礼貌得体地朝沈枝道,“工作耽搁不得。”
沈枝又看了黎钧一眼,朝他挥了两下手,才转身出门。
李竹清正要跟上,忽然听到黎钧怒气勃发、却刻意压得极低的声音,“姓李的,你什么意思?”
“我在工作。”李竹清转头看了他一眼,态度相当冷淡,“对了,我现在在替江氏工作。”
黎钧眉头紧皱,不理解他什么意思,听他提及江氏,很是鄙夷。
“你回国后几年不回你李家去继承家业,跑到江氏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