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南燕一走过去，就看见李成民桌子上摆着的，正好是她的卷子。

“苏南燕吧，”李成民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和你聊一聊这学期的学习问题。”

“老师，我错了，我下学期一定好好学。”

此刻苏南燕就站在李成民的桌子前，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因为她也完全没注意到，李成民戴起眼镜来，嘴角勾着古怪的笑意，正一点点地自她的脸，从上至下，开始打量着她。

自少女青春漂亮的脸蛋，落在少女纤细修长的白皙脖颈，再到少女微微起伏，曲线优美的胸脯，最终滑过少女笔直纤细的长腿。

苏南燕听到李成民咳了咳。

“苏南燕，你过这边来，我和你说说你这几道题，这题都是我课堂上讲过的，怎么还能错？”

苏南燕抬起头来，露出一抹羞愧。

“李老师……”

“过来！”李成民语气严厉了些。

苏南燕哆嗦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少女脚步几乎是在半步半步挪，无比艰难。

李成民坐在椅子上，望着少女年轻柔软的身体，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你看这个，”李成民握着一只笔，在卷子上画了下，“这个题怎么能丢分呢？”

卷子离得苏南燕有些远，苏南燕微微靠近靠近一点，去看卷子。

看清后，苏南燕才发现，她那道题明明打着勾啊，没错的啊！

苏南燕正想出声

“哦，不是这道，老师看错了，是下一道！”男人的声音放着很缓很低，仿佛就在她的耳畔响起。

苏南燕一怔，随即慌乱地往后跳了一步。

话都不敢多少，苏南燕提起包就是往门口跑去。

门打不开，被锁上了。

苏南燕惊恐地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办公室的窗帘从开始，就一直拉着。

李成民手里勾着钥匙，正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无所畏惧地对着她笑。

“别怕啊，过来，老师有话和你讲。”

……

许是鬼的模样和情绪也有关系，景灵看着路灯下血流满地的红衣女鬼，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

“……”

“每天，我都会抽时间来看他死了没。”

景灵跟着女鬼蹲了下来，“他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杀了他！”女鬼一向无忧无虑的脸上陡然出现了一抹浓重的恨意，“这种人渣，投胎转世都是便宜他！”

……

景灵把女鬼送回学校之后，抽空去了趟警察局。

知道景灵可以抓鬼后，众人此刻看景灵的眼神都很惊奇。

林天正迎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你来我往的，警察局的人都和景灵混得比较熟。

景灵扫视了警察局一圈，“那个李成民是被人杀的？”

林天正一顿，一时之间没想到景灵怎么会知道这些。

点了点头，林天正倒是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嗯，凶手已经知道是谁了，就是犯人在逃，还没追捕到。”

景灵顺口问了一句犯人。

林天正：“是他教过的一个学生的父亲，不过暂时还没查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景灵一顿，随即惊讶地看向林天正，“学生叫什么？”

……

回到学校，景灵在食堂里找到了红衣女鬼。

女鬼坐在正埋头读书的一个男生对面，忧伤地唉声叹气。

男生许是觉得有些冷，一直冻得直搓手。

景灵没好气地白了女鬼一眼，示意女鬼跟她过来。

“假如他之前干过的坏事被人揭发出来，你还要找他吗？”

许多鬼怀着强烈的怨念而生，而成为了不同于一般小鬼的恶鬼。

有的恶鬼本来就不是善良之辈，成为恶鬼之后，更是为非作歹，丧失轮回机会。

有的恶鬼虽然心有怨念，但是不会对无辜人出手，还尚有轮回机会。

但是无论如何，能成为恶鬼，即便表面再快乐，开心，心底的最深处也藏着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恨意。

景灵认真地望着流着泪的女鬼，“你考虑清楚。”

“杀了他的，是当年你搜集的同样被害的学生中的一员，她没有自杀，但是自大学毕业之后，便得了抑郁症，他的父母多年来一直不知情，还是最近才了解到一点东西，父亲赌上了自己，为自己女儿和其他人报了仇。”

“那当年的事情会被世人知道吗？”默了默，女鬼怔怔地问道。

景灵坚定地点了点头，“会，正义永远不会迟到。”

如果不是女鬼生前为了将李成民送入监狱，而搜集了许多证据，那么即使现在众人知道，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为那么多被他糟蹋过的女孩子寻到正义。

为女儿报仇的父亲很伟大。

而记挂这件事情这么多年的女鬼同样也很伟大。

女鬼听着景灵的话，点了点头，“好，看到结果之后，我就会离开。”

景灵望着低着头正一抽一抽地抹着泪的女鬼，不由得心神一动。

勾了勾指尖，景灵微微垂头望向自己和女鬼之间，指尖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有蓝色的星点正飞快地自景灵的指尖溢出，随即自女鬼青紫的指尖传入。

许是快要离开了，女鬼藏了多年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景灵被女鬼拉着，吸着鼻子，大半夜地坐在学校台阶上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更多的是女鬼一个人吸着鼻子叽叽喳喳地说，景灵在旁边支着脑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