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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7章 不吃炒豆子

待到最后一锅豆子炒好,围着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还有几个在张望的也被吴卫国不客气地赶走了。

两妇女把灶具收拾完,心照不宣地装了鼓鼓的两插兜。

下面碾豆子就是哑哥和吴卫国的事了。

豆子晾凉这会儿功夫,哑哥把毛驴牵到大石碾旁边戴上套包,给驴子眼睛蒙上黑布。

吴卫国挎着竹篮,娴熟地把晾凉得嘎嘣脆的豆子均匀的铺在碾盘上,一个眼神的交换,哑哥朝着驴屁股一拍。

随着驴子不知疲倦地一圈圈转着,碎豆渣被吴卫国用小扫帚刮到簸箕里,两人配合着一袋袋灌满扎口。

最后还剩一篮子碾完就没了,吴卫国照例留了一半给自己磨牙。

不知不觉间,天也笼上了黑影,在地里忙了一天的人们也三三两两回来了。

哑哥把浑身热的淌水,大鼻孔呼呼呲白气的驴子拉到水缸边,用刷子来回地给驴子按摩降温。

吴卫国舀了满满一瓢子豆渣倒在了食槽里,给驴子犒赏。

不然光让驴子闻着豆子的香气,不给它吃到嘴,驴脾气一上来下次就尥蹶子不干了。

晚饭还是两人自己做,吴卫国给玉米糁子里抓了一把豆渣,煮出来香上了不少。

今晚是没人来牛棚聊天了,大家累了一天吃过饭也就洗洗睡了。

要是平时,牛棚可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茶余饭后,男女老少或站或坐,围着一个火堆谈天说地。

每每都到深夜这群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开。

吃完饭吴卫国提着桶去冲澡,下午两人都几乎没停住过手,累了一身臭汗。

哑哥提着煤油灯把牛棚里里外外地巡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就坐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人没见吴卫国回来,又等了一会儿还没回来,哑哥坐不住了,来回地踱着步。

吴卫国拎着洗好的衣服哼着小调子,一打眼看到哑哥有些着急地在到处张望着。

以为出什么意外了,撒开腿,边跑边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到吴卫国慌慌张张跑过来,哑哥一脸不悦,眼里满是等待的怒气。

吴卫国光着膀子,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底裤,跑的这几步,底裤下坠卡在了胯间。

哑哥脸上从不悦转变成了打量,思索,又慢慢变成了嫌弃。

吴卫国一头雾水,对哑哥看他的眼神感到十分纳闷,他俩经常下河洗澡,又长年累月住在一起,彼此早就看个清清楚楚了。

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吴卫国挠着头也看着自己的身体,挺干净的啊,不胖不瘦有点肌肉,健康的小麦肤色!

哑哥打断他,示意吴卫国自己要回家一趟,不然再晚他爸就栓门睡下了。

“你又要回家?”

吴卫国觉察到没什么事,放下心来,往牛棚里走。

到床边发现自己装炒黄豆的布袋子被谁翻出来了,床上还掉着几粒。

“嗯?!这......”

吴卫国一脑袋问号,转头对上了哑哥乌黑的眼睛,看着他忐忑不安地捂着自己衣服口袋。

“你怎么......你不是不吃吗?”

“噢噢噢!我懂了我懂了!”

吴卫国恍然大悟,脸上笑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已经坏得淌水了。

“这一天回去这么多趟?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啊?”

哑哥不和他废话,掉头就走,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别急呀,小心看不清路摔跟头呦!”

吴卫国在身后浪笑着,他可喜欢逗哑哥了,有时还非得把人逗急挨上两拳头才罢休。

贱兮兮地,不过他作为哑哥在河沟村最好的朋友,彼此无时无刻都在包容着对方,想着对方的。

一人做事,另一个人是绝对放心的,除了他,河沟村找不到第三人能让哑哥如此信任的。

等躺到床上,把那几个豆粒扔回布袋,吴卫国对哑哥家素未谋面的人再次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到底什么样呢,让哑哥这平时镇定自若的人都火急火燎的。

吴卫国打算着找个机会瞧瞧,要是能多个玩伴不是更好。

哑哥连走带跑的,两手紧紧捂着口袋,到家时刘叔刚要栓门。

“你怎么回来了?”

刘叔问他,哑哥捂着口袋眼睛看向堂屋。

堂屋此时黑漆漆的,也没上灯,想着李乐已经睡下了,哑哥忽然觉得有点不得劲儿。

刘叔看着他,明白了。

“带的炒豆子?”

哑哥点点头,抓了一大把给刘叔。

“好东西,越嚼越香。”刘叔接过豆子,又朝着堂屋努努嘴,“才熄了灯还没睡呢,你看看去。”

哑哥到门边刚要推门而入,陡然缩住了,想了想,抬起了手......

李乐刚躺进被窝,摸着肚子啥也看不清地盯着黑布隆冬的房梁,在想着如何给哑哥做训练,有点发愁要怎么开始。

如果哑哥很抵触怎么办,毕竟他这种状态很久了,自己贸然的行为是会冒犯的。

而且他一个比人还小两岁的小孤儿,以何种姿态面对人家,又怎么能让哑哥信服呢。

要命的是自己也是三脚猫功夫,凭着印象照葫芦画瓢而已,也不是十拿九稳,万一惹恼了他,让他觉得自己是被他给作弄了。

以哑哥那个体格来看,很难不打他,说不定气不过连夜摸黑把他扔了。

愁啊愁啊。

晚上刘叔回来,吃饭间聊着聊着李乐知道了很多他们家的事。

哑哥妈妈在他七岁时就生病去世了,刘叔就得边干活边照顾他,也没人帮衬辛苦得很。

常常收工的时候,哑哥就已经哭到累的睡着,刘叔就背着他走回家,晚上还得哄着拍着等哑哥不闹了,睡了,他也几乎熬得倒头就睡着了。

后来安稳地过了几年,爷俩也还算有滋有味,在哑哥十岁那年一个下雪的夜晚,突发高烧,等刘叔从外面回来,他已经人事不省了。

刘叔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把他背到镇上时,他醒了,开口说想妈妈了还想吃橘子罐头,可哪去买橘子罐头啊。

刘叔没办法只能赊几块冰糖让他含着,折腾一夜退了烧,第二天带着他回家,到家发现喊他他也不睬,反应变得迟钝。

起初以为他是在生气,等开春后,已经严重了,不仅不睬人连话都不说了。

刘叔跟李乐讲这些的时候,老泪纵横,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发丝已半数灰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还是埋怨的,话里话外字里行间都是万般无奈。

好在李乐的到来或许能让哑哥有个伴儿,刘叔也担心自己将来一辈子过去,哑哥也没个人问道一句,受什么委屈了也说不出道不明的。

刘叔说会把他当亲生的看待,家里有的都掰开两份,就算将来有一天想走了也行,就是希望能念着点他们的好。

刘叔说,哑哥不奢求他面面俱到全程帮衬,只需要在他熬不过去的时候能伸手拉他一把就成,别让他稀里糊涂地饿死。

李乐席间听着刘叔说这些话,红了眼眶,他安慰刘叔,想给刘叔一些承诺,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很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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