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四十分。

乌托邦小镇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燃征公司灯火通明，几乎所有员工都在加班。

这段时间，公司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了，就连萧燃每天也会在公司呆十二小时以上。

此时他正在办公室里修改纳谷的推广视频剧本，这种事本可以让文案来做，但把创意和要求告诉文案……萧燃不太放心。

毕竟对于这个世界来讲，史无前例的创意非常珍贵，在还没有做出视频前，他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公诸于众。

办公间的门轻轻被推开。

沈云走了进来。

她一脸倦容，上了一天班，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有些斑驳了。

“萧总，打扰了。刚刚有人来公司，说想见您。您还记得之前上过一个节目吗？就是斗音的那个‘乐娱看点’？”

这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沈云突然提起，萧燃有些纳闷。

“怎么了？”

“就是乐娱看点的记者，程素歆，您记得吗？”沈云问。

“她怎么了？”萧燃推开了键盘。

沈云这才说明来意：“她刚刚到前台，想约您见面。她好像看了咱们公司发布的招聘经纪人的信息。说是要给您推荐经纪人。

现在她就在乌托邦小镇的红与黑酒吧，要不您抽空过去一趟吧。”

“行。这么晚了，还要面试吗？”

萧燃嘀咕了一句，随手关闭了正在改动的剧本。

“我这就过去。早点找到经纪人也好，能分担你的工作，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早点回家。让他们也回去吧。”

“嗯，好的。”沈云说，“那我……收工了？您先过去吧。她在红与黑等您。”

“嗯，知道了。”萧燃说着，便关电脑准备走人。

……

十分钟后，萧燃来到了红与黑。

说实在的，在乌托邦呆了那么久，这里的酒吧、书店、咖啡屋、小吃店，以及画廊和各种工艺品店都颇具特色。但他根本没时间光顾，也是第一次来酒吧。

每天工作都很忙，收了工，只想早点回家陪妹妹，根本无心到这种地方娱乐，再说，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酒吧里人声鼎沸，光线忽明忽暗，一张张面孔大同小异，个个眼神迷离，女人们更是妆容艳俗，不分高低。

这种环境根本就不适合谈事情，也不知程素歆为什么会把地点约在这儿。

萧燃在人群中走了一阵，一直没找到程素歆。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

林妤露！

她坐在角落处的卡座里，侧脸看向舞池，即使光线昏暗，萧燃也能看清楚那张美得发光的面容……

这时，一个女人拉了他一把，他扭头一看，才发现拉他的人就是程素歆。

程素歆并不是要把他拖到其他卡座，而是直接拖着他往林妤露所在的卡座走去……

“萧燃，好久不见。我给你介绍的经纪人是小露的经纪人！”程素歆在萧燃耳边大声说着，“小露也来了。咱们过来说！”

萧燃脑袋发懵，完全想不到今天会在这个地方和林妤露见面，他甚至听不进程素歆在说些什么。

并不是酒吧里太吵，而是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林妤露身上，只要有她在，他似乎就会不自觉地忽略其他所有人的存在。

林妤露看了萧燃一眼，并没有打招呼，就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连微笑都没给一个，就低头玩起了手机。

萧燃有些不知所措，明明之前两人在私信里聊得还挺好的，怎么见了面了她一句话也不说呢。

擦，早知道不是来面试经纪人那么简单，就先在公司里洗个头了！

妈的，加班了好几天，每天回家倒头就睡，两三天没洗澡了，头发乱得像鸡窝，身上怕是也有了臭味吧……

这尼玛就尴尬了。

萧燃胡思乱想着，拉起自己的衣服嗅了嗅，糊里糊涂地坐了下来。

他和林妤露之间隔着两个人，一个是程素歆，一个是林妤露的经纪人。

程素歆介绍道：“萧燃，这是小露的前经纪人，林凡姐。”

“你好，萧燃，叫我凡姐就行。”林凡笑着，开朗地介绍起自己来，“我是小露的姨妈。

你在找经纪人是吗？歆歆跟我说的。

主要是有些特殊原因，我呢，现在也不做小露的经纪人了，不过，我感觉自己年龄还不算大，想再干几年，歆歆让我过来，我就来了。”

这个女人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不过四十岁的样子，不过实际年龄肯定不止四十。林妤露二十一，她的姨妈起码五十多。

萧燃怎么都没想到，招聘个经纪人，竟然阴差阳错跟林妤露搭上关系，就很神奇，这算缘分吗？

此刻的他，顾不上什么经纪人，什么姨妈之类的，只想知道林妤露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冷漠？

就算是出于礼貌，至少也应该打个招呼吧。

上次在斗音盛典碰面，她不是还跟自己笑呢么。在碧溪的那段日子，两人隔三差五就聊天，不能说是老朋友，彼此也算不陌生了。

她就这么对待旧相识吗？

林凡自我介绍了一番，萧燃却没反应，她也是有些尴尬了。

“萧燃！”程素歆凑到他耳朵边大喊了一声，只当他不回林凡的话，是因为酒吧声音太大。

程素歆这么一喊，萧燃才回过神来。

刚刚林凡的话，他也不是完全没听进去，只不过脑子主要运行林妤露的事，林凡的话就扔给后台处理了，只知道她是林妤露的姨妈。

“姨妈，你好。”萧燃突兀地叫了一声。

程素歆和林凡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妤露也掩口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