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11章 面圣之仪
宫殿内,金丝凤纹的帷幕缓缓拉开,露出璀璨夺目的舞台。宫宴的开场,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舞者们身着华丽的宫装翩翩起舞。乐师们奏起悠扬的乐曲,与舞蹈相得益彰,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
漪袊到了殿上,看着落座在漪怜身边的廖即心。两人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
漪袊面色阴沉,嘴唇微抿,心中愤怒难抑,大步上前走向了两人。伸手拉起了廖即心的手,用力将人拽起就要拉走。
廖即心好似不认识她一般,将自己的手用力的从她手中挣脱开来,冷声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大庭广众还请殿下自重。”
“自重?点绛公子可是在同孤说?”
“这是自然,今日小民同三殿下一同前来,与太子殿下并不算熟识,殿下突然上前就如此,是否有些不妥?虽然小民是殇国来的,也不太懂澜国的规矩,可殿下的行径,试问放于何处都似是有些欠妥吧?”
“你说不熟识?”漪袊怒极反笑道,“那日进了孤府的又是何人?”
“小民乃一介商贾,到了澜国自然是要拜访各位主子,但这也不是您今日这般轻浮于小民的缘由。”廖即心丝毫不惧的回着漪袊。
漪袊不想同他再说下去,毕竟两人的那些事不足为外人道,她只再次想去抓起廖即心的手。
“你跟我过来。”
可这次她却没有如愿,被从廖即心身后伸来的漪怜的手挡在了两人中间,廖即心也好似躲着自己,身子向后退去,正好退进了漪怜的怀中,漪怜也就顺势将人揽住。
漪怜脸上堆笑:“皇姐,这是做什么呀,点绛公子今日可是妹妹带进宫中的,这般又是何意?”
漪袊打开漪怜的手道:“孤做事还轮不到你置换。”说罢就要将人从漪怜怀中拉出。
刚要说什么,已经有宫人带着一众人进了这殿中,目光自是看向了这边。
“殿下,我们先回位置吧,大家都看着呢。有什么不如晚些再议。”如琳看看身后看向此处开始小声议论的人们,轻俯在漪袊身后道。
漪袊手上顿了顿,抬头看向眼前的二人。
那人眼中的自己犹如陌生人,他究竟是为何如此?
漪袊想起了那日自己的离开。
自己也是因着他那日的衣着,一时间恍惚了,自己都未想好,竟就让他弹奏了那曲。
他奏完后只是简单问了自己为什么遗憾,遗憾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就好似被人戳中了痛处,戳中了不想提及的事,一时百感交集的情绪,不知从何而来的就被点燃。
“你是在盘问我?”
廖即心一愣,语气冷了几分:“不敢,如何敢盘问太子殿下。”
漪袊本就听不得他这般疏离的语气,如今正似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更加的发作起来。
“有什么你不敢的,你如今已是众人想要结交的人,就连我那一向自视甚高的皇妹,不也巴巴的来寻你赏个脸,如何还有你不敢的?”
廖即心听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的看着漪袊。
漪袊看他都不打算同自己做什么解释的样子,心中的烦闷更甚。
自己还同他说什么对不住,如今人家可是有名的商贾,整日有无数女人追捧着,万金只求一面,如鱼得水,好不快活。哪用得着自己如何。
思及此处,心中的不快更甚,想起上一世的他,若是上一世自己未将他困于后宫之中,他是不是也能同这一世这般,或许比这一世要活的更加精彩。
自己感激的不过是人家的不得已而为之。
漪袊心中想着,看着他仍不打算与自己说些什么,便起身丝毫不做解释的就离开了。
如今回想起来,他又何其无辜,错的是自己,自己想的都是什么,终究没有他,便不会有如今的自己了,终究是自己对不住他,那日也不知是为何竟然那般的不可理喻。
如今他莫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才这般同自己说,看自己也同陌生人无异。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就如如琳所说,一切都等宴后再说吧,到时自己同他好好说说,再让他离这自己的血海仇人远些才是。
“等宴后,孤...我再来寻你。”漪袊凑近些说了一句,便退身离开了。
女帝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俯瞰着这一切。宫宴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因着年关将近,大臣们面上也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渐渐开始交谈、饮酒,享受着这难得的欢乐时光。
只有漪袊几近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两人。
正是坐在她对面的漪怜和廖即心。
漪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宫宴中不时与身侧的廖即心谈笑,说着什么。
又是斟酒,又是布菜,十分殷切。看漪袊眼中格外的刺眼。
酒过三旬,开始宫宴上不时的有人开始走动。
不知是谁最先大胆的开始敬了漪袊一杯,她今日似乎比平日更加的好说话一般。
但凡来敬酒的都不说二话,一一干下。
第211章 面圣之仪
这让来的大臣纷纷开始来向漪袊敬酒。
刘梓辛坐在她身侧,本想假意劝解一番,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直站于漪袊身后的如琳抢了先。
“殿下,您饮的太多了,当心身子。”
“是呀,殿下,今日在这宫宴上,您可不能在君前失仪呀。”刘梓辛也在一旁说着。
漪袊却不以为意,只觉得这酒喝的多了,远处就慢慢开始变得模糊了,也就不会再那般刺眼。
酒杯空了,就让如琳再添,如琳不添,索性她就斟自饮了起来。
不知何时,听到母帝同漪怜说了句什么,就见漪怜转头同廖即心说了什么就站起身来。
她伸手挥开正打算给自己敬酒的大臣,放下酒杯,努力的看着眼前的事。
漪怜走到殿中,跪了下来。
只听漪怜说着:“母帝,儿臣与点绛公子近日多有往来,自是与相谈甚欢,如今已然情投意合,今日特向母帝禀报,求母帝给儿臣与点绛公子赐婚。”
漪袊手中的杯盏突然滑落,好似自己听错了,突的站起身来,还未等女帝说什么,她就先道:“放肆,婚姻之事岂是儿戏,你这样廖。。。。想人公子是否应允,你怎么可以如此坏了人家名声。”
不知是起的太快还是因为酒饮的太多,身形竟然就踉跄了一下。
“殿下当心。”刘梓辛抬头看向漪袊,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她身后的人扶住了身形。
女帝抬眼看了眼身边的齐侧君,又看看漪袊,那坐着的点绛公子,最后才看向了自己跪在殿中的三女。
“来人,太子殿下醉了,先扶殿下下去休息吧。”女帝开口却不提刚刚之事,只是让人将漪袊带走。
可现下的漪袊如何会乖乖的如女帝所言,伸手挥开女帝派来的人,就也要到殿中。
如琳忙上前来扶着漪袊,小声道:“殿下莫急,相信爷。”
漪袊却一把将人推开,自己踉跄着身形,也到了殿中跪下。
“母帝,三皇妹此举不妥,请母帝三思。”
自己的女儿,当年为了这人,她是如何疯的,之后又是如何,自己怎会不知。
她本想让人将漪袊带下去,自己在说些话,也就将此事近日先搪塞过去,可如今漪袊并不听话,这件事如今想轻易揭过,恐怕以她的性子也是断然不行的了。
女帝还未言,身旁的齐侧君却出了声:“怜儿,胡闹,这事怎得如此唐突,且不论你们两人感情如今如何,就连这样貌,你母帝同本宫都未曾见过,如何能如此赐了婚。”
这齐侧君,明着说是斥责漪怜,可却说的让漪袊心中更是一惊,廖即心的样子别人不知道,这齐侧君可是见过的,如今的廖即心虽说与之前有些不同,但怎能看不出呢?
“齐侧君所言既是,况且点绛公子本就是商人,也非我澜国男子。必然不能如澜国男子一般嫁与三皇妹。”漪袊忙道。
"二皇姐不必担心,我本就是喜欢他的这份与众不同,他若是喜欢经商,日后成了亲,他自做他的生意便是,我也不会对他有何阻拦。若当真为了我改变了我也是舍不得的。”漪怜道。
漪袊刚想说什么,女帝这才开了口:“行了,你们不必多言,如今点绛公子都未曾言明。点绛公子,朕的皇女所言可是真的?你与怜儿已然两情相悦?可愿嫁给怜儿?”
廖即心这才起身,走到殿中,跪下。
“点绛公子,先前于宫宴之上,倒也尚可,现今回复陛下之话,你这面具是否应当取下?这般回话,莫非殇国当真如此不将我澜国放在眼中?”立于两侧的一人突然发声,语气严厉,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和压力。她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整个宫殿内回荡,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漪袊抬头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言。
漪袊眉头微皱,这人与她的母亲一般,刚正直言,与何人都不曾过多 有所牵扯,所以他的话语也是有些重量的,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议论纷纷。有人认为他说得有理,毕竟面对澜国皇帝,应该以真面目示人;而另一些人则觉得点绛公子可能有自己的难处,不应过于苛责。
点绛公子闻言,微微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陆言,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大人所言甚是,只是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陛下见谅。”
他的声音清澈悦耳,但却带着一丝冷漠和疏离。尽管他的态度恭敬,但言语之间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让人无法忽视。
“是何苦衷?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莫不是你是殇国派来企图行刺陛下的?”陆言声音更加的阴沉。
说完后,身旁的侍卫都严阵以待,好似他下一瞬就会上前真的行刺一般。
女帝眼神深邃的看着点绛公子。
"陆大人...”
“陆大人不要妄自揣测,点绛公子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母帝,儿臣保证,点绛公子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漪袊还未说完,漪怜就已经出声一脸焦急的替他辩解道。
“那为何这般藏头露尾的,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如今就连名字都不敢禀明于陛下,还说不是有何企图?”陆灵不让分毫道。
漪袊虽然见过她如此的模样,可最后她救了自己之时,她就觉得这人应当不是表面如此,况且,上一世廖即心最后都将自己托付于她,可见她是可信之人,只是为何,如今竟然变成如此?
“这。。。”漪怜一时语顿。
漪袊沉声道:“陆大人,今日如此步步紧逼,岂是我澜国的待客之礼?且不说点绛公子本为男子,来我澜国本就诸多不便,遮面亦是情有可原。就说我澜国,向来也无遮面不可见圣的规矩。况且,入宫之人,皆已搜身卸刃,你这般言语,莫非是在指责宫内侍卫看守不力?”
“太子殿下,宫中自有规制,但凡入宫者,皆须详查身份,即便是陛下召见,亦须明晰其来历,方可入内觐见。如今,您可知晓此人究竟来自何处,家中又有何许人也?点绛公子,微臣以为此绝非其本名,这宫中皆是身份尊崇之人,切不可如此草率行事。还望陛下以凤体为重,以社稷为重。”
两人僵持不下,殿中众人皆倾向于陆言所言,亦纷纷进言。
漪袊未曾料到局势竟会演变成这般,他的身份万不可暴露,否则莫说他一个本应死去之人何以死而复生,单是身为联姻出嫁之人私自回国,便足以治他重罪。
“陛下,臣夫亦以为陆大人所言甚是,若不然,可否请点绛公子将面具摘下?”齐侧君此时亦出声道。澜国皇帝端坐于凤位之上,眼神深邃地凝视着点绛公子,沉默不语。
齐侧君见女帝未置可否,已知她对此事并无异议,遂转头看向下方,沉声道:“点绛公子,我等并非蛮横之辈。现今公子身份究竟如何暂且不论,就连公子容貌如何,我等也尚未得见。不如,公子便摘下面具,也好让众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