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脸上有一丝倦容，走路的脚步却很轻快，走到门口看见周绣文后还小跑着过来。

“妈。”

见姜菀精神状态挺好的，周绣文多少松了口气，打量的视线看到女儿冻的通红的手， 周绣文掏出口袋里的手套给姜菀带上，“别冻出冻疮来。”

“不会的，我这算好的了，来的路上一直捂着手，有的人一路走路过来的，考试的时候手都冻的拿不住笔。”

姜菀回想第一场，有个穿着很多补丁衣服的男人，身上的棉袄薄的根本抵抗不了寒风，等开始考试时，他的手抖得不像话，他一直不停的在摩擦掌心，才勉强写完了卷子。

“咱们赶紧回去吧，你婆婆他们还在家等着呢。”

“嗯。”

两人艰难的往外走去，在她们身后有欢呼声，也有放声大哭的声音，周绣文紧紧的抓着女儿的手，十年迎来的第一次高考让太多人来不及准备，匆匆的就上阵，一考完大伙拉满弓的那根弦‘砰’

的一声就断了。

大院内舒媱抱着刚睡醒的宝珠，一点一点在喂她喝水，贺瑛看看时间站起身走到门口瞻望了会，又坐回沙发上。

舒媱把宝珠放到她手上，贺瑛正抬头看着门口的方向，忽的觉得手里一沉，多了个胖娃娃，宝珠不再是空口无牙的宝宝了，一笑露出来六颗米粒大小的小乳牙。

“大嫂你坐会吧，大门都要被你踩踏了。”舒媱回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你还是抱会孩子吧，我去看看林妈的鸡丝面煮好没。”

“行，我抱会宝珠的，我这心啊就提着，不自觉就想往门口跑。”贺瑛给宝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宝珠手里拿着一把木枪，这是上个月底她周岁生日她大爷爷给她做的，这把枪拿来还遭到老爷子的一顿臭骂，“哪家女娃娃玩枪啊，家里这么多玩枪的，还要让她一个女娃娃来玩啊。”

老爷子嫌弃，可宝珠一点都不嫌弃，把这把枪和太爷爷在友谊商店给她淘到的毛绒小熊放在一起，走哪都要一手一样东西的拿着。

宝珠拿着木枪左掰掰右掰掰，桃花眼一下不眨的看着木枪。

贺瑛也不打扰她，替她拿着玩具小熊，那边舒媱盛了小碗面条过来，贺瑛忧愁的对舒媱说道，“别真让她大爷爷带进部队了。”

“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性别决定不了什么，古有花木兰，现在有我们宝珠也不是不可以。”

舒媱把姜菀特意做的罩衣给宝珠穿上，林妈把宝珠专属座椅搬了过来，等宝珠坐好后，舒媱才喂她吃起面条。

在宝珠认真的干饭中，她的大堂伯和大娘回来了，贺瑛见他们进来了，猛的站了起来，忍了忍还是没走过去，等他们走过来才说话，“小钱回来了，饿不饿，要不给你也先煮碗面？”

绝口不提考试的问题，虽然她的心里一直牵挂着这事，她怕给儿媳妇压力。

“不用，我还不饿，菀菀还没回来吗？”小钱进来就没见到姜菀，这会也不见她出来，疑惑的问道。

“还没，她考场比你远一些，估摸着一会也该到了。”舒媱替宝珠擦擦嘴，收拾宝珠吃完的碗筷。

“你坐会休息下，这两天累坏了吧，老大，去给你媳妇儿去倒杯热水暖暖。”贺瑛拉着小钱坐下，指挥着儿子去干活。

小钱跟丈夫互相对视了一眼，小钱同志笑的一脸甜蜜，男人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去厨房给她倒热水去了。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姜菀她们回来了，双方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把姜菀送到家周绣文就跟舒媱说要回去了。

“亲家母，吃过晚饭再回去吧。”舒媱挽留着说道。

周绣文见女儿也是一脸不舍的样子，抓着女儿的说对着舒媱说道，“不了，家里老太太也等着消息呢，菀菀平安考好出来，我也该回去了，等过几天她爸休息，让他来接菀菀带孩子回家玩上一天。”

“行啊，不用亲家公来接，我送她们母女去就行。”

“没事，他休息也有空，那我就先回了。”

舒媱点点头，陪着姜菀把人送到门口，才进去，留下她们母女让她们说说话。

周绣文放开女儿的手，“妈就先回去了，过几天让你爸来接你。”

姜菀虽然舍不得母亲，但她也不好强求母亲留下，“嗯，让爸早点来接我们。”

“傻孩子，大冬天早到哪去，别冻着宝珠了，你快进去吧，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