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高爸爸则以为自己儿子急糊涂了。

高阳笑笑说：“真的，马主任，麻烦您帮我预定一下，这个药我们买了。”

高爸爸两眼放光，同时又泛泪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主任：“据我所知，这个药没有什么预约，只要预订就要交全款。因为这个药全都是私人订制，单人单方，你一但定制了，要是爽约，人家也完全没有用了，所以必须全款。”

高阳：“好的，我今天就交钱吗？”

马主任：“那个，我先跟我上海的朋友通个电话，让他那边约一下，看要不要排队。这种药产量也是很低，需要的人又多，所以……”

高阳：“那麻烦您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愿意付加急费，能插队最好。我妈妈年纪大了，不能多等。”

马主任看着他，最终点头答应了，打电话去了。

高阳领着老爸从马主任的办公室出来，高爸爸还是满脸的悲痛欲绝，他还是认为儿子在撒谎，可能是让人家先预定再去想办法借钱吧？

但是，上哪里去借呢？他们家亲戚也没个有钱的呀。

高阳一脸轻松的跟老爸说话：“不用担心，爸，你儿子真的有钱、”

说着两父子回到抢救室，那边老妈已经在张罗着要出院了。

高爸爸自然不同意，说什么也要高妈妈再住两天院。而他自己则跟工友们问了一圈，要接几个大活，砂石水泥上楼，高空作业，什么都行，只要价钱合适，他什么都接！他要拼命了！

高阳也是坚持让老妈住几天院，把身体检查明白了，他自己则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嗯500万，给老妈看病应该是够了，但是还想给他们买个别墅，再加装修的话，那可能就不大够了。

于是他给金胖子打了个电话问他翡翠料子的事情。

金胖子很是激动，刚分别个把小时，好像已经仨月不见的样子：“高老板，你不知道，这料子种水实在是太绝了！你一走我就给我的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几个人过来看过了，好几个人当场就想要原料，价格都出到8000万了！我统统没同意，只是在业内放出话去，请大师雕刻，成品走拍卖！我约么着最终价格会超过一个亿，操作好的话1.5亿都有可能！”

高阳却有些犹豫：“金爷，我最近要用点钱，您看能不能先出掉一部分原料？1”

金胖子惊讶道：“什么？不是，出原料的话，会亏很多钱的！你需要多少钱？我先去给你筹措点好不好？我手头现金虽然不多了，但是抵押一下的话，一两千万应该好说的。”

高阳有些不太愿意说：“我想给我爸妈在K市买套房子……”

金胖子豁然开朗：“哎呀，我以为什么事儿呢！你要说别的地方我还没辙，K市我正好有一套别墅，你先让你爸妈住着。刚装修好，就金晓宁进去霍霍过几天，不过有阿姨，都打扫干净了的。你直接搬进去，钥匙我让金晓宁寄给你！”

高阳刚要推辞，金胖子已经挂断了电话。

高阳摸摸鼻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想着以后一定帮他多开几块好石头。

高妈妈看着忙活着的父子俩，还有自己老公一脸的死灰，明白他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就听从他俩的安排吧。让他们尽尽心，自己走的时候他俩也能有所安慰。

是的，高妈妈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她也知道120万特效药的事儿，但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别说他家打死也拿不出这个钱，就算拿得出，也不治！这点钱难道给儿子买房子娶媳妇不好吗？

到了晚上，高妈妈却说什么都不肯住在医院了，她穿着病号服，说病床上一躺就浑身难受，非得回家去。

高阳拗不过她，问了马主任，马主任说，这种病前期就是有些虚弱，住不住院倒是没什么要紧。她已经跟上海的朋友联系好，就等着明天几项检查结果出来，最终确诊了就预约交钱。

她最后又语重心长的让高阳回家再考虑一晚上，明天再确定交不交钱。

高阳一叠声的让老太太放心，表示自己现在就可以把全款交了。

马主任表示，现在医院也要走程序才能代收这个费用，最快也要明天。

高阳只好带着老妈先回家了。

高妈妈看着巨大崭新的劳斯莱斯库里南，惊得张大嘴巴，说什么都不相信这是高阳的车。

直到高阳掏出钥匙，拉开车门，她这才明白真的是儿子的车。

高阳一路拉着晕晕乎乎的老爸老妈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属院，好像腾云驾雾一般。

结果家属院比高阳在Y市租住的小区还要敝塞，库里南太大根本就开不进去，只好停在大门口，甚是招摇。

高爸爸则是恨不得回家拿床单给车子盖起来，怕院子里的皮猴子们把车划了，到时候还车的时候不好交代。

他断定这车是儿子借的。不过也在盘算：儿子这是交了个有钱的好朋友吧，要不这么贵的车都肯借，应该是个好心人。说不定也愿意借个百十万给他妈妈看病呢？

他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下定决心要好好干活，好帮儿子一起还债。

三人回到家，各怀心事，是以也没怎么说话。

高妈妈还跟往常一样做好了饭，喊爷俩吃饭，吃饭的时候开始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

高阳知道她这是在交代后事的意思，有些无语。平时总是要怼两句的老爸却默不作声，一顿饭掉了几次眼泪都偷偷抹掉。

“老妈，你儿子真的有钱了，明天咱就去把靶向药物的钱交了！全款！”高阳终于忍不住了。

高爸爸也点头：“你看见儿子的车没？我刚查过了价值几百万呢，就算是借的，咱也能借到买药的钱，以后咱再跟儿子一起还，好不好？”

于是高妈妈也多少生出些希望来：“真的？”

高阳赶紧点头：“比真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