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嘉佳”的话，郑嘉美下意识往洗手间的梳妆镜看去，镜中人长卷发早已凌乱，脸颊红肿，确实可以称得上难看。

郑嘉美在心里悄悄盘算，这会儿把人叫过来的结果，妈咪自不用说，一定站自己这边。

爹地或许会因为她被打，骂“郑嘉佳”一顿，但她的脸照丢不误，可能还会因此惹得奶奶不悦，怎么想都不划算。

“郑嘉佳，我泼她酒，你打了我，大家算是扯平，现在让开，我要回房。”

赵瑾煜站在原地未动，表情戏谑地看着郑嘉美道，“郑嘉美，你搞错一件事，我打你是作为你大哥教育你，但你泼长安酒，你要跟她道歉。没有扯平一说。”

“郑嘉佳，你休想让我给她道歉，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道歉的，你休想！休想！”

郑嘉美的表情已经从难看变为狰狞，她堂堂郑家小姐，自小到大都没有过给人道歉的经历，想让她道歉，想都不要想。

“好吧，你不道歉，我现在就去把大家叫过来看看你的丑样，然后我还要告诉奶奶，你故意搅乱我的欢迎会，到时挨骂的肯定不止你自己，说实话，我还挺喜欢看你妈咪被骂的。”

郑嘉美气的发抖，她想不到郑嘉佳这么卑鄙，也清楚“郑嘉佳”说得出做得到，她不怕挨骂受罚。

可要是害的杨曼丽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郑嘉美可以料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对不起，我不该泼你红酒。”郑嘉美能屈能伸，快速吐出几个字。

赵瑾煜没理她，转头望着长安，“小安，你接受她道歉吗？不接受就让她继续，什么时候你满意了，什么时候让她走。”

郑嘉美不敢置信看向“郑嘉佳”，但也仅仅是看，今天怎么样她都占不到便宜，先咽下这口气，大家族长大的孩子，这点心思还是有的。

赵瑾煜对她的小心意一清二楚，自己暂时需要郑家的这层身份，可对于郑家人说不上什么感情。

目前只有黄老夫人和郑丽雯能入她的眼，如果郑家其他人守规矩，她愿意帮助郑家再上一层楼，反之，她也不介意把郑家收入自己囊中。

长安不想让“郑嘉佳”难做，赶忙开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这句话并没让郑嘉美好受一点，她眼神瞟过“郑嘉佳”，等他让自己走。

赵瑾煜这次倒没难为她，侧过身子让出路，为的不过是让长安自在些。

郑嘉美离开洗手间，直接回了房，打电话给自己姐妹，电话里把“郑嘉佳”骂成屎。

长安的情况显然不适合留下，赵瑾煜现在又走不开，放一个女孩这么晚自己回去也不对，包福善自告奋勇，叫来自家司机送长安过海。

赵瑾煜不给长安拒绝的机会就把她推上车，“叉烧包，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家，知道吗？”

在车上，包福善想了很多话题拉近彼此距离，眼见长安情绪不高，不敢再胡乱开口，一路上相对无言。

下车时，长安把披在身上的西装脱下来，还给她，包福善让她穿着上楼。

长安想了下，还是洗干净还给他，更为礼貌，就又穿回身上。

“你家住几楼？我看到你亮灯再走。”

长安信任赵瑾煜，对于她交代可信的朋友，自然不会猜疑，一口气进家门，又小跑至窗前，探头对楼下的包福善挥手。

包福善站在车前，一直仰头朝楼上看，电台说今夜有雨，云遮住了月，空气中潮湿的仿佛能挤出水。

一阵风吹过，包福善看到了窗口探出的人，十几楼，任他眼神再好也看不清，可他就觉得长安在对他笑。

天气再烦闷，他心情也变舒畅，坐进车里的时候还在哼着歌，司机从后视镜看自己家少爷，嘴角压都压不住。

包福善想，有机会一定要听听长安唱的歌。

宾客散尽，杨曼丽回房见到女儿红肿的脸，心疼不已，反复追问才得知是“郑嘉佳”打的。任她再权衡利弊，都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本来回房休息的诸位，又被杨曼丽都喊去客厅，郑光明今晚歇在周诗诗房里，又被叫起来，脸沉的可怕。

黄老夫人更不用说，面色不虞盯着她看，只有赵瑾煜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杨曼丽从身后拉过郑嘉美，把她的手从脸上扯下来，“妈，光明你们看看嘉美的脸。”

郑光明扫过郑嘉美的脸，总归是自己女儿，不可能毫不在意，“嘉美的脸怎么搞的？你打的？”

“我怎么可能打嘉美，她从小就乖巧听话，叫嘉美自己说，是谁打的？”

“嘉美，跟你爹地说，谁把你打成这样？”

杨曼丽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赵瑾煜。

赵瑾煜靠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是郑嘉佳，不，是大哥打的我。”郑嘉美一改嚣张模样，嗫嚅道。

“光明，你听见了吧，我知道嘉佳不喜欢我，可嘉美好歹是他亲妹妹，他做大哥的不疼惜就算了，竟然出手这么重，你看把嘉美的脸打成什么样了？”

杨曼丽声泪俱下，就好像郑嘉美受伤严重，马上要打999。

赵瑾煜任她表演，并未反驳。

郑光明一个头变两个大，他拧着眉开口，“嘉佳，你为什么出手打嘉美？怎么说你都是大哥，你给嘉美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

“爹地，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她？”

郑光明还没说话，杨曼丽冲着“郑嘉佳”叫喊，“不管因为什么，你都不应该把嘉美打成这样。嘉美还小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小妈，我体谅你爱女心切，但你不能不分是非，既然郑嘉美没告诉你，她是因为什么挨打，那我来告诉你。”

杨曼丽心里咯噔一下。

“爹地，你还记得当时我在你身边时，包福善急匆匆跑过来把我叫走吗？”

郑光明回忆片刻，似是想起，点点头。

“那是因为包福善带来的朋友被郑嘉美堵在洗手间欺负，她往人家身上泼红酒，还不许人家离开。”

“女孩子的事，又是在我们家，包福善只得叫我来解决，我去到之后，郑嘉美非但不知悔改，还在欺负那个女生。”

“试问，那种情况下我难道不该教训她？嘉美的脾气你们都知道，我好好讲道理她会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