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68章 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
眼看着保镖走上前捡起箱子,直接打开了箱子上的保险扣。
一团黑色粘稠的液体从里面掉出来。
接触地面的瞬间,它就开始四处移动,疯狂寻找目标。
亲眼看到这东西,饶是陈家的旁支们也被吓了一跳。
女人们拼命躲闪,男人们虽然表现得十分镇定,但眼底的恐惧还是出卖了他们——害怕被这恶心的东西沾上,一命呜呼。
蠕动着寻觅了一圈,那黑色的液体最后还是选择了离他最近的窦然。
似乎是寻找到了满意的宿主,它那尖利的叫声听起来更加兴奋。
眼看着那团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窦然此时才意识到,陈笑灵并不是在吓唬他,当即开始疯狂挣扎。
可身后的保镖手摁得很紧,根本挣脱不了分毫。
他抬起头,大声质问陈笑灵,“大小姐!陈总不在,您这么做是要翻陈家的天吗!”
“翻天?”
陈笑灵微微前倾身体,一只手随意地托着下巴,脸上虽然挂着笑容,眼底却是十足十的冷意。
“我是陈庭桉唯一的女儿,陈家以及陈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此时,此刻,我就是天。”
她看向在房间里或站或坐的陈家旁支,目光一一扫过,“诸位叔伯姑姑,有什么问题吗?”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应答,只有旁支排行辈分较大的一位叔伯突然开口。
“小小姑娘,口气未免太大了。庭桉确实只有你一个女儿,但陈家和陈氏的继承人,可不一定是你。”
陈笑灵顺着声音看过去,着重打量了那人一番。
印象中,按照陈家的辈分,她也是该喊一声大伯的。
抬了抬手,保镖立刻用罩子先将那团东西罩了起来。
陈笑灵看过去,脸上的笑意更浓,甚至看上去多了几分乖巧。
“是吗?如果不一定是我,那大伯觉得……应该是谁?”
她抬手指了指那位叔伯,“是您?还是……”
指尖调转,一一指向其他几位叔伯,“三叔?四叔?五叔?”
“亦或是——您的儿子们呢?”
被陈笑灵点到,再加上大伯刚才的那番话,其他几位叔伯和堂兄弟竟真的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是啊,陈氏偌大的家业,最后落到一个小女孩手里算什么?我当初就提醒过二哥,女孩靠不住的,最起码也要生个儿子,好歹有个帮扶。你看看,现在出了事,还不是要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给他收拾烂摊子?”
“笑笑,你这孩子向来最乖,比你那些不成器的兄弟们要听话。三叔没别的意思,只是现在你爸突然失踪杳无音信,陈家不能没有一个掌事人,你还小,处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对你来说还是太牵强了。”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直接派人把她和二嫂送回老宅去,其他的我们商议!”
……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陈笑灵虽还挂着笑意,可眼底却愈来愈冷。
垂着眼睛,她漫不经心地低头,拉开了面前桌子的抽屉,层层叠叠的文件上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精致的手枪。
巴掌大,浑身漆黑。
陈笑灵伸手将枪拿出来,手指细细摩挲,接着她按照陈庭桉曾教给她的步骤。
装上弹匣,上膛。
原本几位叔伯还在自顾自地争执,直到听到这一声脆响。
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陈笑灵也缓缓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脸上微笑。
“真是劳烦几位叔伯操心了。”
“可能是我之前脾气太好,让你们有了些许误解。”
她径直走向最先反驳她的那位大伯,说话语调依旧平稳,就好像只是在聊家常。
“你们也都知道,我这人吧,被我爸我妈从小娇惯到大,而我爸也经常跟我说……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所以,这也让我养成了一个毛病。”
站定在大伯面前,她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的额头。
只听她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更不喜欢某些人拿辈分来道德绑架。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向前一步,枪口直接抵了上去,那冰凉的触感让大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但为了不在一个晚辈面前露怯,他故作镇定,一脸严肃的质问陈笑灵。
“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就连你爸,也不敢直接拿枪指着我!”
“那您可能是搞错了。”
陈笑灵唇角笑意更浓,“他不是不敢,而是压根没把您放在眼里。”
“再说了,他答应过爷爷,非必要情况下,不能伤你们这些兄弟的性命。否则,您以为您能活多久呢?”
“陈!笑!灵!”
大伯拍桌而起,他被陈笑灵的话彻底激怒,胸口剧烈起伏。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真以为我们来是跟你商量的吗?!陈庭桉不在,你以为就凭你们娘儿俩能守住陈家的家业?把你跟你妈送回老宅已经是仁至义尽,你竟然还敢威胁我?”
第168章 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
他一把抓住枪口,紧紧贴在自己的心口,大声怒骂。
“来!开枪啊!”
“有种你就一枪打死我!”
“老子话就撂在这儿了!你今天但凡打不死我,我一定会弄死你们娘儿俩!你要是不信,你就……”
砰——
温热的血溅在陈笑灵脸上,她脸上仍保持着笑容,眼神却冰冷刺骨。
她缓缓放下拿枪的手,努力克制住因紧张而不由自主的抖动,淡淡开口。
“既然您都这么要求了,我不满足怎么能行呢?”
大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吐出的全是血。。
距离太近,他心口直接被打了个对穿,血汩汩往外涌,血色肉眼可见的从脸上褪去,他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谁也没想到一向看起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陈笑灵真的会动手开枪。
所有人大脑都一片空白。
直到陈笑灵转身回到办公桌后坐下,他们才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冲到大伯身前。
人躺在地上,不甘地睁着双眼,可瞳孔已经涣散。
三叔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探了探鼻息,心中一惊,回头看向陈笑灵。
她端正的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
而那把刚刚才杀了人的枪,就放在她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意识到人真的死了,大伯的老婆爆发出崩溃的尖叫,趴在大伯的尸体上哭喊。
周围乱成一团,三叔拧着眉头开口。
“陈笑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可是你……”
“我没什么耐心了。”
陈笑灵凉凉打断了三叔的话,“如果你们继续纠缠不清,那我不介意再杀几个。”
“不信的话你们尽管试试。”
三叔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怎么可能敢不信?
老大的尸体还躺在地上,甚至血还没有凝固,他根本不敢去赌陈笑灵还会不会开枪。
咬了咬牙,他只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疯子!”
陈笑灵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等待他们的选择。
整个房间内此时十分安静,只有大伯的老婆在哭泣。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陈笑灵,眼神怨毒。
“小小年纪……你竟然敢杀人!我要告你!我要把你关进监狱去!不,不对……要让你死!要让你和你妈偿命!”
她扯着嗓子大声嘶吼,像极了一个泼妇。
看着她,陈笑灵撇了撇嘴,抬手扯掉了挂在她脖颈上的红绳。
红绳上坠着一个小小的瓶子,如羊脂般干净透澈,也就一节手指的大小。
陈笑灵轻轻把瓶子放在桌子上。
虽然尺寸差了许多,但瓶身上那层薄薄的,奶白色的光芒,真真切切提醒着他们这是什么。
镇妖瓶。
是老爷子亲手传给陈庭桉的镇妖瓶。
同时,也是打开陈家博物馆的钥匙。
“我爸无故失踪,现场有疑似鬼门的痕迹——”
陈笑灵缓缓开口,黑亮清澈的眼睛瞥了地上的窦然一眼,又看向地上大伯的尸体。
“大伯为了寻找线索,被人杀害……大伯母,这事儿您应该去找鬼门啊,找我做什么?”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坐在地上大伯母都忘了哭。
这副睁着眼睛扭曲事实的样子,与失踪的陈庭桉如出一辙。
恍惚间,坐在那个位置上跟他们说话的,不是看起来尚且稚嫩好拿捏的陈笑灵。
而是那只狐狸。
那只,谈笑间就能让他们失去一切的狐狸。
“你……你!你简直……”
大伯母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都在发抖。
她扫视一圈,开始去拉扯周围的人。
“你们看见的!你们亲眼看见的!是她杀了她大伯啊!是她杀的!”
伸手拽了三叔、四叔、五叔……可这些人不是沉默不语,就是默默地推开她。
大伯母不明情况,可他们却清楚陈笑灵这是什么意思。
陈家靠着瓷器起家。
所以镇妖瓶就是陈家的传家之宝,更是陈家掌事人的象征。
得知陈庭桉失踪的消息,他们一群人急慌慌地赶过来想要接手,无非就是以为镇妖瓶和陈庭桉都不在,觉得孤儿寡母好拿捏罢了。
可是现在陈笑灵却把镇妖瓶拿了出来,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杀了他们所有人。
老爷子生前亲口立下的规矩,但凡对陈家掌事人这个位置心生觊觎的,警告不改,那就只有死。
从前他们都清楚陈庭桉不是个善茬,所以一直缩头缩脑不敢试探。
也正因为知道他狠辣无情,做事太绝,老爷子害怕他为了一劳永逸对亲兄弟下手,干脆让他发下“非必要不可杀亲”的毒誓。
他们安生,陈庭桉自然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甚至还会给他们些好处,保证他们吃喝无忧。
这么多年以来,相安无事。
但现在是他们先坏了这个规矩。
镇妖瓶在陈笑灵那里,那么陈笑灵就是陈庭桉死后的下一任陈家掌事人。
她可没有像陈庭桉一样发下什么毒誓,所以根本不会有任何顾忌。
杀一个老大,不过只是对他们的警告罢了。
大伯母仍旧在哭。
哭着骂完陈笑灵丧心病狂,又继续骂三叔四叔他们没有良心。
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去理会她,他们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撇开关系。
同时也在懊悔,懊悔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就着急忙慌的跑来。
“笑笑,”
三叔思虑过后,最先开口,“其实这事……是个误会。”
陈笑灵没说话,低着头,手上把玩着镇妖瓶,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叔叔伯伯们不知道你爸把镇妖瓶留给了你。一听到你爸出事,我们也有些乱了分寸,想着你还小,你妈一个女人家的,应付不来,所以就……”
他干笑了两声,斟酌着每一个字。
“不过你也是,既然你拿着镇妖瓶,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呢?”
“三叔听过杀鸡儆猴吗?”
手上动作一停,陈笑灵抬眼,冷笑道:“要好好谈事,总得想办法让猴子冷静下来不是吗?”
听到这话,三叔脸上的表情一僵。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陈笑灵却先他一步开口。
“行了,各位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她指了指地上的窦然,“我还有正事要办。”
声音还没落下,那些旁支的人就急不可耐的往门口去,生怕晚一秒钟陈笑灵就会反悔杀了他们。
人一个个出去,跟他们来时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相比,现在可谓是落荒而逃了。
“等等。”
陈笑灵冷不丁再次出声,让最后一个出去的三叔心中一惊。
“还……还有什么事吗笑笑?”
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大伯的后事,以及大伯母的赡养,就麻烦三叔了。”
三叔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应和,“你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旁支的人全部离开,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陈笑灵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但她依旧不敢完全放松。
将镇妖瓶攥在手里,她坐直身体,重新看向地上的窦然,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
“我爸,和林伯伯,到底是怎么从这里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