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默寒离开后，司语艺想要去上个洗手间。

撑着身子站起来，有些踉跄地朝着洗手间走去。

却不曾想，一个不注意，跟后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司语艺喝了酒，脑袋有点晕，脚下也站不稳。

这一撞，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眼看要摔倒了，对面的人及时拉了她一把。

这才让她稳住身子。

一抬头，发现面前的还是个熟人。

“……谢谢。”司语艺缓声。

“不必客气，你一个人？”章若云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不是，跟我先生一起。”司语艺摇了摇头。

“先生？”章若云听到这个称呼，先是一愣，随后淡然一笑。

只是那笑容里面却藏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涩意。

“嗯。”司语艺点了点头。

也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聊。

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算不上有多亲近。

章若云也看出了司语艺的疏离，没再多问。

动了动唇，准备出声告辞。

“你们在干什么？”只是章若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严厉的质问声就传了过来。

章若云抬头，只见裴默寒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司语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满是戒备的盯着章若云。

“你对她做的什么？！”裴默寒的语气染上了一丝冷意。

章若云没有开口，只是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收敛了下去。

只剩下一片漠然。

“默寒，你误会了，章小姐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刚刚差点摔倒了，还是她及时拉了我一把。”司语艺连忙解释了一句。

“是吗？”裴默寒有些迟疑的回头。

“嗯。”司语艺应声。

裴默寒盯着司语艺看了片刻，确定她并没有说谎之后，这才收敛了身上的气压。

“跟章小姐道个歉吧。”司语艺低声。

章若云听到这话，神情不由的闪烁了下。

让裴默寒给她道歉？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哪怕是当初最狼狈的时候，裴默寒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低过头。

更别说是她了。

章若云还想要说些什么，裴默寒却已经开口了。

“不好意思，刚才误会你了。”

章若云那到嘴边的话忽然就顿住了。

他真的道歉了？！

章若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裴默寒。

他就这么听她的话？

甚至不惜跟她道歉？

他明明那么痛恨他们章家！

“章小姐，我先生不是故意的，他可能是还记着我们之前的不愉快，所以紧张了一点。”司语艺却以为章若云还没有接受，又解释了一句。

“……没事。”章若云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只不过，语调听上去要比刚刚嘶哑了不少。

但意识还有些迷糊的司语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只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裴默寒：“我想去上个洗手间。”

“我送你过去。”裴默寒低语。

“嗯。”司语艺点了点头。

裴默寒小心翼翼的扶着司语艺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章若云则一直都站在原地。

直到吴同出来找她。

“小姐，您怎么了？”

他们今天是过来请集团的元老们吃饭的。

这群人都知道章家现在的情况，很多都已经动了要离开的心思。

可章若云要想保住公司，就必须要把他们留下来。

今天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人凑齐的。

“他跟我道歉了……”章若云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什么？”吴同有点没太听明白。

“他居然真的跟我道歉了？”章若云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明明我是他的仇人，明明他最不应该跟我低头的。”

“可就因为这个女人的话，他居然就跟我道歉了。”

“就那么……喜欢她吗？”章若云微微垂着眸子。

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打下一片阴影。

衬着她这一刻格外脆弱无助。

吴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他们家小姐这模样就知道，肯定跟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小姐，元老们已经等很久了。”吴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找个事情转移章若云的注意力。

章若云深吸了口气，努力的把那些繁杂的思绪都压了下去。

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

可当真的遇上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痛。

“小姐，您要是不舒服，我去跟元老们说，改天再请他们吃饭。”吴同还是心疼章若云。

“不用了，下次他们可就不一定给我这个面子。”章若云迅速的整理好了情绪。

转身朝着包间的方向走去。

从她选择的这一条路开始，就没有退路。

她不会退。

也不能退！

看着强壮镇定的章若云，吴同眼底的神情沉沉浮浮。

那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家小姐为此付出这么多！

只是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一个外人，也帮不上忙。

……

司语艺这边上完洗手间出来后，意识稍微恢复了一点。

刚刚有些没太注意的细节，这会儿也都浮现了出来。

章若云看裴默寒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那样子就好像是已经认识他很多年了。

司语艺洗完手出来，司语艺还等在原地。

“我不是让你先回座位吗？”司语艺加快了脚步。

“头还晕吗？”裴默寒顺势揽住了司语艺的肩膀。

怕她脚下无力。

“洗了个脸，好多了。”司语艺摇头。

“那就好。”裴默寒的心稍稍落了回去。

就这么搂着司语艺往回走。

司语艺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神情淡然自若，完全没有半点端倪。

但司语艺并不想自己胡思乱想。

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跟章小姐之前认识吗？”

“认识。”裴默寒回答的干脆。

“你们真的认识？”司语艺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

“我们以前是同学。”裴默寒解释。

“同学？章小姐出生豪门世家，你们怎么会是同学呢？”司语艺愣了一下。

像章若云那样出生的人，从小上的都应该是贵族学校。

“章若云很早之前就从章家出来了，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得来的。”裴默寒解释。

“这样啊。”司语艺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句，“那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裴默寒听到这话，浅笑出声。

“你笑什么？”司语艺立马收敛起了脸上的异色。

“你是想问我和章若云有没有在一起过吧。”裴默寒直接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