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章 气急败坏但认栽
蓝岛别苑。
夜沉如墨,秋风萧瑟。
点缀于夜幕之下的这栋豪华欧式别墅却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震耳欲聋的音乐打碎了夜晚的宁静,尖叫声,狂呼声此起彼伏。
嘈杂的声浪一层盖过一层,不难想象里面的场景是有多么嚣张放肆。
别墅一层的客厅内,群魔乱舞,肆意狂欢。
空气里充斥着昂贵的酒精味道和奢侈的香水气息。
沙发上坐着几位相貌顶好的男生,而坐在正中的银发少年更是惊为天人。
此时,他正后仰躺靠在真皮沙发上,细碎凌乱的银白短发被他随意地往后一捋,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分明是精致漂亮的长相,却因眉眼间的阴霾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淡感。
他狭长的双眸微眯,漫不经心地扫过面前这一排性感火辣的女舞者。
分明是刺激兴奋的场景,但这双浩瀚如星海般的黑眸里充斥着浓浓的倦怠和厌恶。
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少年的眉眼似乎稍稍缓和了几分,他看向手机屏幕的那一瞬间,血忽然涌上了他白皙的脸。
少年先是愣了一瞬,紧接着愤怒取代了不可置信。
他用力一砸,金属壳子脱手而出,沉沉地撞击在地面上。
音乐声戛然而止。
原先还在跳舞的男男女女瞬间停止了动作,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水晶吊灯清冷的光线映照在四分五裂的手机上——一条来自“老婆”的信息正安静地躺在屏幕上。
而信息的末尾极其扎眼——薄煜,我们分手吧。
薄煜摩挲着指骨,阴沉的面庞突然就染上一丝笑意,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
他承认他和鹿从西最近的感情确实出了问题,他也承认自己不是个有耐心脾气好的人,但对于鹿从西,他敢说自己把这辈子唯一的温柔和耐心全给了她。
鹿从西冷暴力了他整整一个月,最近甚至提出暂时分开,她说她一个人好好想想。
他咬牙切齿,无可奈何。
但是——
他答应了。
没办法,对于鹿从西,他总是会选择妥协。
好友见他心情不好,特意给他安排了这场派对。
派对开了三个小时,他却整整三个小时都在想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薄煜一整晚都没放开手机,生怕错过鹿从西发来的信息。
可没想到,等了一晚上,等来了一个分手。
这就是她好好想想,想出来的结果么?
薄煜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极其可笑刺眼,他抬起左手用力捂住了干涩疼痛的双眼,松开之时,他的视线恰巧停顿在了一名和他目光相撞的女舞者身上。
他的眼神咄咄逼人,但那张脸完美得无懈可击。
女人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继承人,一时竟忘记挪开目光。
她不知道的是,在薄煜发怒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要去看他。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出气筒。
薄煜拧着眉,嘴角却勾出一抹邪气的笑。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迈着从容的步伐来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为什么这么看我。”
他点了支烟,猩红的火星在指间跳跃。
薄煜逆光而立,吐了口烟圈,纯白的烟雾和冷色的灯光模糊了他的脸。
女人早就听闻过薄氏大少爷喜怒无常,嚣张跋扈的恶名,此时连忙低头,哪里敢直接答话。
管家早就听见了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赶来,他最是了解薄煜的脾气。
这大少爷要是发了怒,那保准得见血了。
而明天正好又是薄总出差回来的日子,他如果不赶紧阻止这场闹剧,恐怕饭碗都保不住。
管家谨小慎微地开口劝阻:“少爷别动怒,这就是个没见过世面女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少爷您,一时失了分寸,您千万别跟她计较。”
薄煜神情淡然,不为所动。
管家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天人之姿,任谁见了都挪不开眼,所以您……”
薄煜的嘴角牵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嘲讽:“任谁?”
那为什么,他看不见鹿从西的爱。
薄煜眉头紧锁,抬起了脚步。
跪在地上的女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急剧加速跳动的心脏似乎马上就要跃出胸膛。
只见薄煜在靠近她的瞬间,俯下了他一向矜贵傲慢的身躯。
他捡起了砸在地上的,屏幕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手机。
再看一眼那信息时,他的脸色更加沉了。
薄煜面无表情地调试着手机,确认已经完全用不了时,他出声对管家说道:“去取一台新的,把卡换进去。”
说完,薄煜将手机交到了管家手中。
管家接过以后,连忙应是,同时冷着脸对身后那群跳舞的男男女女呵道:“你们收拾好东西赶紧离开,今晚的活动到此结束。”
为首的舞者回过神来,连忙带着众人逃出了别墅。
终于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坐在沙发上看戏的好友回过了神。
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的红发少年站了起身,打了个哈欠来到薄煜身边,好意劝说道:“行了,煜哥,你就别念着那女人了。你对她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她自己喜欢作,那就让她作。”
褚宸泽俊朗的五官极其夺目,配上一头酒红色的短发更是叫人挪不开眼。分明是乖巧的长相,但左耳一排炫目的耳钉看上去十分叛逆不羁。
他本意是好言相劝,岂料话音刚落,薄煜漆黑的眸子里便布满了阴霾,俊美冷清的面庞上更是覆了层冰霜。
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的南宫焰突然就笑出声了:“哈哈哈哈哈,褚宸泽你搞什么,火上浇油么?”
褚宸泽:“?”
南宫焰猛吸了一大口烟,又深深地吐出了一层层烟圈,待心旷神怡之后,这才将视线挪到了好友二人身上。
南宫焰哼笑了一声:“你是说不通的,我看这小子,恐怕这辈子都栽在那贫困生身上了。”
褚宸泽闻言,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收回目光,端起茶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薄煜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漆黑如雾的双眸里迸射出幽冷的寒光。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眉心的郁结越拧越深。
最后,他自嘲似的扯了扯淡薄的唇角。
鹿从西,但凡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我多爱你。
而你呢,你的眼睛,你的心,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