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利威尔班一起逃出了女巨人的范围后，艾伦感觉到利威尔班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几人等待命令的时候，闲来无事站在树枝上聊天。

看见兵长不在，艾伦犹豫了下，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毕竟比起不苟言笑寡言少语的兵长，这些周围的前辈们看起来更加和善。

虽说之前他差点变身，惹得利威尔班对他拔剑相对，但那只是个误会而已。

换做是他，说不定也会做出一样的反应。

如今大家相处下来，已经成了伙伴和朋友了。更何况，这些人对他不仅仅是朋友，还是很好的老师。

“利威尔兵长他们，是为了把女巨人引诱到这里活捉，所以才一直不出手的吧？”

“哦，准确来说，是为了捕捉她后颈中藏着的人类，是这样没错吧？”

“像我这样的新兵被蒙在鼓里还说得过去，毕竟是新兵……”：

“但是前辈们被瞒着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大家都在调查兵团里待了这么久了……”

众人都面露难色，负责警戒的佩特拉甚至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剑，

“你是想说，我们不被兵长和艾尔文团长信任么？”

艾伦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刺痛了她，可还是不死心地问，

“可是事实不就是如此么……”

如果他不能知晓缘故的话，他就永远学不到东西。

所以，即使会激怒前辈们，他也要问个明白。

欧鲁听得咬牙，终于忍不住说，

“佩特拉，把这小子的牙齿拔了，把他的前牙和后牙掉个个儿！！！”

“哈？”

艾伦一脸怔愣，怎么忽然调查兵团的行事风格如此暴力了？

他只是问个问题而已。

另一边的艾鲁多发话了，

“不，艾伦说得对。”

“我认为，团长大概有不能信任我们的理由。”

“而不能相信我们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可以巨人化的人类，或者协助他们的间谍，就埋伏在我们之中。”

君达前辈皱着眉头，一脸不愿意相信的样子，

“调查兵团内部，难道真的有敌人的间谍？”

他们利威尔班的成员都是生死与共出来的，对彼此的生命看得比对自己的都重。

所以很难相信互相看护后背的同伴中，会有人背叛了他们。

艾鲁多继续说，

“可团长大概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能参加作战的，大概都是五年前的存活下来的士兵。”

其他人纷纷附和这个猜想，

“原来如此。”

佩特拉露出舒心的表情，刀刃垂了下来，

“这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艾伦还是有些迷糊，一边的佩特拉非常贴心的给他讲解道，

“假设五年前，就是城墙首次被毁掉的时候，间谍已经混入了组织。”

“那么嫌疑者，只可能是后来才加入的人吧？”

艾鲁多推测道，

“那杀死索尼和宾的，也是那家伙么？”

佩特拉倒抽了一口气，

“说来，索尼和宾被杀死的时候，团长问了我一个问题。”

艾伦也想起来当时，艾尔文在他耳边说的话，喃喃地复述道，

“你能看出什么么？”

“你觉得敌人是谁？”

他低头，小声说，

“原来，那个问题是在问这个……”

当时他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可以说一头雾水。

但是廖沙却似乎回答得让艾尔文非常满意。

这份冷静而快速的分析能力，让他觉得羡慕到有些嫉妒。

看来，艾尔文团长之所以让廖沙单独行动，拥有行动上的自由权，不是没有道理的。

艾鲁多喃喃自语，表情略微有些遗憾，

“要是当时回答出了这个问题，大概就能被告知这次出来的真实目的，参加这次作战了吧？”

虽然他的推理能力比同期要好些，但是跟艾尔文团长还是不能比。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在索尼和宾的死亡现场，似乎有人回答了出来。

“除了艾尔文团长，有看破了这些的人么？话说回来，好像那个新兵，这届的人类英雄，绰号叫小利威尔的，他回答出来了？”

大家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艾伦，艾伦点点头，

“我的同期，那个叫廖沙的，他似乎回答了上来。”

“不过，小利威尔是怎么回事？我们同期里都没听说过这个绰号啊……”

虽然廖沙的确很强，属于死死地压他一头那么强。

君达前辈开口，

“就是我们被追着进入森林的时候，在树上埋伏的那个？”

“我一直以为，只有利威尔兵长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刺杀，没想到现在新人都这么恐怖了。”

“倒是显得我们这些老前辈们不中用了，哈哈哈哈。”

佩特拉在一边插话，

“有这样的战力在，艾尔文团长肯定如虎添翼吧？”

“就是利威尔兵长，好像不那么高兴的样子？”

“虽然可能是我的错觉。”

第60章 头顶有人！

“不过能回答上来那种问题，他真的好强啊。”

欧鲁轻哼了一声，

“哼，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我不说而已，哼哼。”

“你们知道是为什么么？”

佩特拉几乎能猜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毕竟大家已经当了老战友这么多年了，默契还是在的。

可是除了自己，大概没人会接欧鲁的话茬了。

毕竟欧鲁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模仿利威尔兵长的人，从被利威尔兵长救下之后就成为了坚定的小迷弟。

只是空有利威尔兵长的架子，却没有那份颜值，看着总让人觉得有些违和感。

她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接话道，

“为什么？”

欧鲁继续装高冷，

“什么？你们不知道啊？”

“算了，以你们这种程度当然不会明白。”

“因为你们还没达到我这种境界。”

佩特拉的吐槽虽迟但到，

“喂，你什么时候能放弃模仿利威尔兵长的说话方式？”

“一点都不像啊喂。”

利威尔班毕竟是老兵了，非常明白如何一边警戒一边摸鱼来放松心情。

毕竟在墙外这么危险的环境中，总是绷着一根筋也不好。

再加上看见太多的死亡和尸体后，如果不说说别的，很容易精神出问题。

所以跟同伴的感情交流还是有必要的。

得到问题答案后的艾伦一边漫不经心听着前辈们的打情骂俏，一边思索着。

如果这次作战成功的话，人类就离世界的真相接近了一步。

可是，就算是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也牺牲了太多的人了。

眼前浮现出大片的尸体残片，以及鲜血，那些人如何像是蚂蚁或者昆虫一样被女巨人捏死踩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艾伦捏紧了拳头。

艾鲁多很敏锐地察觉到艾伦情绪的变化，

“你觉得团长做错了么？”

艾伦抿了抿嘴，

“也不能说，完全正确吧？如果大家提前知道的话，也许……”

就能避免无所谓的牺牲。

死掉的人，也不会像是现在这么多。

“可是艾伦，事后再说，【早应该这样做】，这种事后诸葛亮的事情谁都办得到。”

“但结果谁都无法预料，即使这样，需要做出选择取舍的时候也会到来，对于坐在团长位置上的人来说，残酷的决断是必要的。”

“艾尔文团长必须决定，100名士兵的性命，和墙内人类的生命，到底哪个更加重要。”

“团长做出了选择，这个选择的结果就是，士兵们死伤惨重，但活捉了女巨人，这意味着我们对敌人的了解更加深入一步。”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越能做出对敌人的防范措施，我们获胜的概率也就越大。”

“所以，艾伦你明白了为什么把象征人类希望的调查兵团，交给艾尔文的理由了吧？”

佩特拉更是一脸的崇拜，

“这也是利威尔兵长这么信任他的理由了吧？”

欧鲁则是一脸傲娇，

“不过，等你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艾伦皱着眉头，紧咬着牙。

可是，必须牺牲掉自己珍视的同伴们的生命，才能改变状况么？

这样一来，岂不是连感情，甚至人性，都失去了么？

能冷静地做出这样的决定的人，只有没有感情的冷酷怪物吧？

他虽然理性上可以理解，但是，感性上完全不能接受。

比如现在，如果有人让他牺牲掉阿尔敏和三笠的性命，来换取墙内人类的安全的话，他自认无法做到。

可是，之所以艾尔文团长那么强，永远那么高瞻远瞩，是因为他敢于舍弃那些在自己看来无比重要的东西么？

如果自己想成为那样的人的话，如果自己想保护什么的话，如果自己想像是艾尔文一样改变现状的话。

那么他，是否也要重蹈艾尔文团长的覆辙？

如果他变成那样，阿尔敏和三笠，又会怎样看他呢？

不过，如果是廖沙的话，他做得到么？

艾伦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想这个问题。

现在的他，只是个士兵，这些问题还是留给比自己聪明的人吧。

他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因为不管是艾尔文团长，还是阿尔敏，还是廖沙，都是聪明人。

所以，决策的事情，暂时还轮不到他。

他现在更应该想的，是彻底掌控自己手中的力量，让自己成为调查兵团的有利武器。

这才是，对抗巨人，乃至于对抗这个残酷世界的，唯一的方法。

突然，蓝色的信号弹升起，那是撤退的信号。

大家都兴高采烈，

“是撤退命令哒。”

“也是时候去看看被活捉的家伙了。”

佩特拉再次检查立体机动装置，确认瓦斯余量，而艾伦却还是有些担心，

“真的已经知道了那家伙的真实面目了么？”

佩特拉笑着说，

“这都多亏了艾伦你啊……”

艾伦一脸惊讶，

第60章 头顶有人！

“可我什么都没做…… ”

他就是骑着马，跟在大家身后，被大家保护而已。

甚至是，在为了保护他的同伴们被杀的时候，眼睁睁地束手旁观。

他甚至觉得，不出手帮助他们的自己是有罪的。

“你当时不是选择了相信我们了么？”

“你在那时候选择相信了我们，所以才有现在的成果啊。”

“做出正确的选择，其实是很难的事情啊。”

欧鲁在一边气哼哼地嘟囔，

“喂，我说佩特拉，你对这个小鬼这么好干嘛啊？”

欧鲁就是无时无刻不想吸引佩特拉的注意，于是摆出一个自以为炫酷又拉风的造型来，

“到头来这家伙做了什么？”

“只不过丢脸地哇哇乱叫而已。”

“不过，第一次墙外调查，能活着回去就已经不错了。”

“但那也要等到调查结束，才能下定论。”

“听好了小鬼，在回家之前，可都是远征哦。”

艾伦看着喋喋不休以前辈姿态教训他的欧鲁，虽然知道是好意，还是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欧鲁前辈，我知道了。”

用得着把他当儿童一样教训么？

再怎么说，他也是调查兵团104期前十名，可是欧鲁说得他像是一无是处，是个需要被骑士们保护的废物公主一样。

又不是玩恶龙抢公主的游戏，这可是危险的墙壁外面，他当然没有这么快掉以轻心。

几个人操作着立体机动装置腾空而起，，艾伦看见欧鲁多前辈居然是面朝他们的，

“欧鲁，佩特拉，你们两个第一次墙外远征的时候，似乎还哭着尿裤子呢。”

“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啊。”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艾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看起来一个个都精明强干英勇无比的利威尔班精英们，怎么可能和那么离谱的胆小鬼行为联系在一起？

然而佩特拉立刻恼羞成怒，

“啊！！！”

“干嘛要在新兵面前说出来啊！”

“你让以后我们的威严还往哪里放啊！”

“艾鲁多！！！”

艾伦本来还不太相信，然而佩特拉的反应太过于真实了。

他不禁看向一边的佩特拉，难以想象温柔贴心的佩特拉还有这样的一面，

“居然是真的。”

艾鲁多还坏心眼地在一边补刀，

“顺便说一句，我可没有尿裤子哦，艾伦。”

看不惯艾鲁多揭穿他们的老底自己却在新人面前保持完美形象，欧鲁忍不住反驳，

“笨蛋！我的讨伐数可比你多！比你多很多！笨蛋！”

艾鲁多淡然地反驳，

“不，只是看讨伐数目的话，是无法判断士兵的优劣程度的。”

欧鲁恼羞成怒，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笨蛋！”

艾伦却依旧对艾鲁多描绘的场景念念不忘，

“话说，佩特拉，你当时真的在空中天女散尿了么？直接就……”

佩特拉的脸立刻爆红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虽说是前辈，但她好歹也只是个没有成年的女孩子，此时被问到丢脸的事情，羞耻心爆棚。

飞在最前面的君达贴心解围，

“你们几个，好好看路行不行？我们可不是在旅游观光啊。”

艾伦却不死心地问，

“那君达前辈你……”

君达本来不愿意回答的，然而受不了艾伦看向他的眼神，

“不，我可没有吓到尿裤子啊，艾伦！”

佩特拉的脸已经变成了个放在小火炉上的小茶炉，就差往外面喷着白气了，

“你们这群人！！！”

然而，艾伦却能隐约感觉到，只有互相之间最熟悉的战友，才会互相开这种玩笑。

他也忍不住露出微笑，精神终于稍稍放松了。

他不禁看向森林的深处。

虽然他们离得远，但是，好像里面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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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森林的外侧，胆小的萨夏听到大炮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害怕。

原本就抱着肩膀的她，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一边的三笠却没有发现这份危险，只是眉头微微蹙着，显然是在为艾伦的安危而担忧。

“三笠，你觉得这是什么声音？”

“是在森林里发射大炮么？”

三笠的神情不动，看向树下，那里的无脑巨人还在扒拉着树，用渴望的眼神看向他们。

然而，森林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响亮深沉的嘶吼声，像是某种野兽发出的。

在那一瞬间，甚至连原本悠闲地躺在树下的无脑巨人也站了起来，冲着森林的深处跑去。

他们的脚步声隆隆，在地面上激起了一阵尘土。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都是奇行种么？

为什么，会忽然集体行动起来?

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状况。

三笠立刻抽出刀刃，做战斗准备，

“这是什么状况？突然就……”

背后的萨夏却叫住了她，

“请等一下！”

第60章 头顶有人！

三笠回头，不明白萨夏要干什么。

萨夏就差把害怕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刚才的惨叫，我在故乡的森林中曾经听到过。”

“走投无路的猎物，发出不顾一切的叫声。”

“我从小就被教导，越是到了狩猎的收尾阶段，越是要小心防范。”

三笠有些吃惊，这样细心嘱咐而大胆陈述意见，可不像是平时畏畏缩缩的吃货萨夏。

“所以，你想让我注意一点？”

三笠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所以虽然知道萨夏是好意，可还是觉得她此时的反应有些夸张了。

萨夏也看出来三笠对自己的话没那么重视，急得就差跳脚了，

“要比平时小心一百倍。”

“小看森林的话，你可是会没命的。”

三笠被噎了一下，

“那个，我也是在森林里长大的……”

萨夏已经激动到破音，

“只会种野菜的孩子是不会懂这些的！！！”

三笠这才意识到萨夏无比认真，点了点头，

“好。”

虽然萨夏有些胆小，但是直觉总是很准确。

特别是在预感到糟糕的事情上，而且萨夏的家族是猎人，对危险的嗅觉当然比常人敏锐。

阿尔敏说，艾伦在中列后方。

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受伤？

廖沙也不知去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虽说如此，但她现在怎么担心，也都是没用的。

只能静观其变了。

廖沙听到吼叫的时候，就趁乱立刻转身去补充气体和刀片。

在他刚离开的时候，就有个小巨人从队伍的封锁中突破，抱着女巨人的腿就啃。

更多的巨人扑了上来，将女巨人被锁定的躯体分食。

士兵们虽然投入战斗，但是巨人们越来越多，根本杀不完一般。

随着地上的巨人尸体越来越多，巨人蒸发形成的白色的蒸汽弥漫中，他们的体力和精力很快就达到了极限。

在艾尔文蓝色的眼瞳中，被砍掉的后颈肉纷纷扬起，鲜血如同颜料一般不要钱地挥洒。

一缕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侧，蒸发殆尽。

他终于下了命令，

“全员撤退！”

“重整阵型，返回卡拉涅斯区！”

众人都撤退到树干上，大口地呼吸着，刚才的激烈战斗显然已经让他们体力不支。

韩吉深红色的眼睛看着蒸发的巨人尸体，以及还在分食的巨人们。

她的眼睛中有着深深的无奈，明明大家都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

果然，调查兵团，从来都是踏着失败的道路前进，一直都在失败。

只是，果然还是很不甘心啊。

她用握着刀刃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利威尔也听话地退回到了艾尔文身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抓紧时间调整呼吸。

“被摆了一道啊。”

他听见艾尔文淡淡地说，便扭头看过去。

然后吃了一惊，

“你那是什么表情？”

艾尔文的眼睛亮得慑人，嘴角勾起恶魔一样的微笑，却是咬着牙的。

“果然，敌人早就做好了舍弃一切的觉悟。”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通过让巨人吞噬自己来抹杀情报。”

艾尔文看向还没被分食干净的残余躯体，那里散发着阵阵的白烟，他忽然眼神一震。

不，不对，不能就此确定，敌人已经死了。

艾伦在城墙上遭遇超大巨人的报告他几乎烂熟于心，其中一条就是，超大巨人瞬间就消失了，艾伦只看见了白汽。

而当时，城墙边上是一个巨人也没有的，周围更是没有找到任何人。

城墙上只有104期新生，但都因为超大巨扫落炮台而都落到了城墙的另一边去。

而艾伦变成巨人的目击报告中，也有艾伦从巨人正在蒸发的躯体中现身的描述。

更让人在意的是，艾伦在被三笠从巨人后颈中救出后，曾经为了保护同伴再次变身。

之后更是为了堵住城墙被破坏的大门，又变身了一次。

短短一天时间，就变身了三次。

那么通过艾伦的表现，是否可以推断，如果女巨人后颈中的人还存活的话，还有再次变身的可能？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次的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在意地看向补给站的方向。

之前他就注意到了，廖沙在女巨人吼叫吸引来其他巨人之后，就神色紧张地去补充瓦斯和气体了。

明明那瓦斯还算充足，按照平时的训练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要补充。

除非，廖沙已经得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推测。

甚至自己思考的时间还是太长了。

利威尔忍不住说，

“当初在审议所中舌战群儒，最后却是这样惨淡退场。”

“如果我们就这么回去，艾伦和我们将会有什么下场？”

艾尔文说，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安全返回，尽最大可能减少损失。”

“不过，利威尔，你去补充瓦斯和气体。”

利威尔皱了皱眉毛，

“为什么？时间宝贵，而我的瓦斯还算充足，我还要去找我的班跟艾伦。”

艾尔文的眼神里情不自禁地带了点惋惜。

虽然说大家都是阿克曼，但是明显廖沙更聪明，看问题更毒辣。

不仅仅是计划的制定者，还是坚定的执行者，可以说是六边形战士了。

相比之下，利威尔的战力第一，作为参谋还是差了点。

利威尔虽然不知道艾尔文的腹诽，可是还是看出了点不对劲来，

“喂，艾尔文，你那是什么眼神？”

明显地就在挑剔他嘛。

艾尔文收回了目光，

“没什么。”

“你去吧，廖沙想必已经补充完毕了。”

利威尔皱了皱眉头，再次感觉到自己似乎跟真相隔开了。

然而他也知道，在墙外多浪费哪怕一秒，都是对调查兵团所有士兵的不负责任。

“我暂且相信你的判断吧，艾尔文。”

“不过，你也这么命令廖沙了么？”

艾尔文眼神平静，

“没有，他自己去的。”

一句话就道出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利威尔的眼眸愣了愣，咬咬牙，然而还是无可奈何。

看起来，这次是廖沙走在了前面，甚至连艾尔文都超过了。

而他在地下都市被艾尔文用计抓到，后来又被拐到调查兵团，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后，就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艾尔文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腹黑有城府。

能比艾尔文想得更前一步，那家伙确实有点强。

听说，小时候吃有营养的东西，长大会变聪明。

也不知道廖沙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那么聪明。

像是他这样从小就饿肚子的，大概一辈子也达不到那样的水平，做不成参谋家吧？

只希望廖沙是他们这边的就好了。

到了补给点，利威尔却没发现廖沙的身影。

一边的士兵看见他，急忙跑过来帮他更换瓦斯和刀片。

利威尔问，

“之前有个新兵来到这里，你们看见他了么？”

士兵连忙回答，

“他已经走了，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利威尔皱了皱眉头。

着急，是因为着急想要去找艾伦，把艾伦带走么？

因为同伴被吃了，所以慌了想要逃跑？

还是两者都有？

“你们看见他去哪儿了么？”

士兵摇摇头，

“雾气太重了，没看清。”

利威尔垂了眼眸，

“是么？”

单独行动的廖沙，会去哪里？会做什么？

他跟艾尔文，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事实呢？

在巨人开始分食女巨人，而众人为了守护拼死战斗，白色蒸汽四处飘散，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廖沙正呆在最高的一棵树上，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在场的士兵们都是老兵精锐，都是听命令做事，所以绝对不会出现临阵脱逃之类的情况。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跑出众人视线的调查兵团士兵，只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阿尼。

因为只有不想被人发现真实身份，所以才要尽快远离众人。

果然，在大家陷入苦战的时候，一个身影从白色蒸汽中掠出，急速离去。

廖沙带上了兜帽，悄悄跟了上去，注意保持距离，防止被阿尼发现。

之所以选择站得这么高，他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巨树有几十米高，而调查兵团们大多站在20米甚至以下的地方，方便随时观察情况，投入战斗。

因为除了超大型巨人，大多的巨人的身高都是在20米及以下，而飞到过高的位置不仅消耗瓦斯，还没办法对巨人战斗。

所以，只要接受过立体机动训练的士兵，一般想不到巨树的上部还有人。

更别提在这种大家苦战之后，精力和瓦斯都消耗得差不多的情况下。

而调查兵团的制服是绿色，黄色和白色，这种服装的衣服在森林中，就跟迷彩服一个性质。

所以他有把握让阿尼看不到他。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立刻认出他，也无法立刻跟他战斗。

他要做的，是盯着阿尼，从而找到艾伦，保护艾伦不被吃掉。

当然，保护利威尔班，也是很重要的目的。相比于一无所知的利威尔班，他对阿尼变身的女巨人的特性知道得更多，所以存活率更高。

虽然所谓的阿尼是为了他只是他的猜想，而且虽然有同窗情谊，但把阿尼逼急了，自己也可能被杀死。

毕竟没人喜欢挡着自己路的人。

但是，眼前也只有他能拿这个主意，冒这个险。

这个时候退缩的话，就太不够男人了，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阿尼成功逃离，却总觉得有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微微转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阿尼皱了皱眉头，她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说不上来。

这种敌人在暗处，她却找不出来的感觉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阿尼立刻改变了前进的路线和方向，在树林中忽然左右前行，忽然又转了过来，朝着反方向飞行。

树木上空，忽然有两只鸟飞了出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惊扰到了一样。

阿尼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一棵参天古树的树干旁边，一只调查兵团的靴子堪堪擦过。

头顶有人！

阿尼一身冷汗，居然有人会在那个位置来追踪她，难怪她回头了几次都没发觉！

原来大家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如果不是那两只被惊到的鸟儿，她的思维定势根本想不到树上还有人。

不管那人是谁，都无疑是个十分聪明的角色，还十分大胆。

不然，也不会这么单枪匹马地杀到这里来，难道他就不怕追丢，或者瓦斯用尽么？

阿尼的脑海中忽然掠过廖沙的身影，少年被铁索拉了起来，仿佛背生双翼的天使。

不会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