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吸取墨冰里面的力量，反而捏碎了它。

他还认出了尽欢是假的。

鲲意识到了这个人不好搞。

正好此时尽欢和潮夜来到了北冥，它看得出来扶渊很喜欢尽欢，但不喜欢潮夜，便把他们带进来了。

然而等尽欢和潮夜进来幻境后，鲲才看到尽欢的真正命格，大吃一惊。

它对神仙很有好感，毕竟现在的神仙，基本上都是远古天神的后代，和它也算是人类口中的亲戚。

天生仙缘的人很少，它光是看着尽欢，就觉得很亲切。

可它在北冥看到的尽欢，身上的命格却极惨，甚至还透着诡异的黑气。

因此幻境里它犹豫过后，还是让尽欢变成了小孩，把扶渊变成她的样子，捉弄他，让潮夜变成新郎。

却不曾想，扶渊竟然能够干出扒人衣裳的事情。

没有办法，它只能再次亲自上场，在他们的记忆里面，幻化出了凤幽的模样。

它当时并不知道她的命格被人换了，只是下意识地让分身去了修仙界，随即带几个人来幻境一起演戏。

却不曾想，正好把明月和风溯带过来了。

鲲若有所思地看了面无表情的扶渊一眼。

即使是披着女子的面容，他的眼神气质依旧冷冽，似乎很难改变。

“你的命格，是明若给你换的？”扶渊看着明月，明明是疑问的口气，却给人一种已经笃定的感觉。

明月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打颤，恐惧和不安之下，让她爆发出自己阴狠的一面。

她来不及去想披着尽欢外表的扶渊怎么会知道她爹的名字，她的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的秘密一定不能被流传出去。

明月抓紧风溯的手，像是使唤狗一样使唤他：“她竟然敢直呼我爹的名字，实在是胆大包天，还对扶渊师祖做出不轨之事，罪不可赦，风溯，你快杀了她！”

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就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她的秘密。

至于在场的三个男人，明月自认为了解扶渊师祖，他生性冷淡，对同门都不一定有情谊，更何况会帮一个女子说话做事，他不会管这种小事的。

至于风溯，风溯是她爹的徒弟，不可能不听她爹的话，他也不可能……

风溯反手抓住明月的手腕，把她送到扶渊和尽欢面前。

明月：？？？

她惊愕地瞪着风溯，使劲挣扎着。

“风溯，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你敢这样对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张口闭口都是爹。

尽欢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一点天之骄女应该有的自信和气质，只看到了一个胡搅蛮缠仗势欺人的性子。

哪怕还没有证实自己的命格和明月的命格互换了，尽欢还是想到了一句话，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风溯无视明月的言语威胁，沉声道：“弟子听师祖的命令。”

身为天山掌门明若的大徒弟，风溯对于自家师尊，其实并没有多尊重。

因为在明若手底下讨生活，所以风溯清楚地知道明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外人看来，天山掌门明若位高权重，仙风道骨，又有一个天生仙缘的女儿，是让人羡慕尊重的存在。

然而风溯却曾亲眼看到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暗牢，里面关着供他修炼的炉鼎。

炉鼎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子，甚至还有男子。

人们敬仰的修仙界第一门派的天山掌门，修的早已不是正统的仙道，而是妖魔之道。

明月作为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的。

“弟子曾经听到过一些话，想全盘告知师祖。”风溯干脆把这些年藏在心底的话全都对扶渊说了出来。

虽然周围还有两个外人，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在他看来，传说中的扶渊师祖已经是半神，一定能够干得过明若。

风溯记得，明月四岁之前，并没有展露修仙上的天赋。

她刚出生到四岁的这四年里，在天山的存在感并不高。

明若将她关在院子里不许旁人进去，说是要对唯一的孩子进行特别培养。

那时风溯才十岁，是个半大的少年，无意间看到明若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见面，并且隐约听到了“换命格”“气运”“因果”的词。

四年后，明若才放明月出来，高兴地对他们这些天山弟子说，他女儿有天生仙缘，福泽深厚，怕别人嫉妒陷害，他小心翼翼地藏了四年，现在才敢让她出来，和大家一起修炼。

后来的十多年里，明若会让自己的分身或者傀儡下山，不知道做些什么事情。

风溯猜测，他应该是去找那个和他女儿互换命格和气运之人，也许是想杀了她，也许是想亲自确认她已经死掉。

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根本不配当天山掌门，也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现在看来，明月的命格和气运果然是跟人替换了，就是不知道被替换之人，现在是生是死。”

多年来隐藏心底的秘密就这么被人突然的暴露出来，明月神情癫狂，声音尖锐：“你胡说！我才没有跟别人互换命格，这就是我的命格，我就是天生仙缘，你就是嫉妒我，所以胡说八道！”

“师祖，你不要相信他，他在信口雌黄！我爹可是天山掌门明若，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

明月咬死不肯承认自己和人相互换了命格。

然而她现在还不知道，和她相互换了命格的人就在她的面前。

扶渊听完风溯的话，大概已经确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明月的眼神更加凉薄。

“明若是吧？”

女子柔软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大红的嫁衣和娇艳的红妆配着周围暗红色的婚宴现场，像极了从阴暗古宅里走出来的鬼新娘。

“风溯的话是真是假，我自然会找到明若，亲自质问。”

明月被扶渊身上的冰冷杀意吓到了，后知后觉才发现：“你，你……你才是扶渊师祖？”

扶渊没有看她，冷冷道：“把她嘴堵上。”

“是。”风溯很果断地照做。

扶渊看向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