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真的要吐的样子，周西沉立马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就要将她扶出来。

只是，刚打开车门，沈瑶便抓着他的胳膊，吐在了他的身上。

许是喝醉了，太醉了，早已神志不清，她抬手擦了擦嘴：“抱歉，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说罢，便倒在后排座位上睡着了。

周西沉脸色阴沉可怖，一双眸子充满了杀意，死死盯着她看了半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不堪的衣服，不禁拧了拧眉。

回到三水园，他刚抱着沈瑶进门，郝姐便被味道熏得向后退了一步。

“先生，这是怎么了？”

“吐了。”

周西沉抱着她一边上楼，一边吩咐郝姐：“熬点粥，再煮个醒酒茶。”

“好，我这就去。”

一进房间，他就毫不客气地将怀里的女人丢进了浴缸里，然后打开淋浴喷头对准她的脸。

沈瑶被突如其来的凉意惊醒，错愕地看向他，转而抱着双臂坐在浴缸里骂了起来。

“周西沉，你是不是人啊？好冷！”

周西沉居高临下地凝着她：“你还知道冷？你吐我一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被凶之后，沈瑶一下子软了下来，脸上挂着水珠，眼角泛红哭了出来。

“你是不是又想把我泡在水里好几天？求求你，不要……真的好可怕，好可怕……我害怕……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跑了，求求你，不要……”

说着，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裤子：“周西沉，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精神病院里真的好可怕，他们喂我吃了好多药，他们还打我，不给我饭吃，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求求你，别这样……”

那段早已被尘封的记忆忽然之间又再次出现在脑海里，沈瑶只觉得现在和那天的情形很像。

但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甚至分不清周西沉现在是因为什么生气。

她只有害怕和惶恐，害怕会死在这浴缸里。

见她这模样，周西沉胸口一阵烦闷，将花洒挂回淋浴间，脱下身上被弄脏的西装外套和衬衫，俯身将浴缸里的冷水放掉，又将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放在浴缸上。

“等一下，我帮你放热水。”

说着，一边放热水试水温，一边抬手帮她脱衣服。

但沈瑶沉浸在恐惧之中，他刚碰到她的肌肤，便感受到她浑身都在发抖，一双眸子也不知何时变得红彤彤的，看上去很是可怜。

周西沉心里一软，拧眉帮她擦了擦眼泪。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随即，他温柔地帮她将衣服褪去，再次抱进浴缸里，自己则在一旁的淋浴间冲了一遍。

沈瑶感受不到他的喜怒，害怕地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颤，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

她越是这样，周西沉便越是烦闷，刚刚心里的火焰也是不敢发泄。

将她抱上床的时候，他才猛地发现。

什么时候开始，她一哭他就会心软了？

以前……不会的。

今晚，明明是她对不起他，现在怎么好像做错事的反而是他似的。

可他刚要发火，却又见沈瑶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低低地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