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否是凶手这件事。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亲身经历。

是她的车撞了顾汐，而顾汐也是死在了她的挡风玻璃上，眼见为实，她从未怀疑过。

所以，这五年，她夜夜都在忏悔，也心甘情愿赎罪。

如果不是顾勉一次又一次找她重组案件，或许她也不会发现韩秋然对车做了手脚。

也正因如此，她感觉自己心中的罪恶感越来越低。

她甚至会埋怨自己，她凭什么把这件事赖给韩秋然，纵使韩秋然是想害死她，可撞死顾汐的始终还是她，不是么？

一直到现在，听到徐松这段话之后，她忽然开始怀疑了。

那颗忏悔的心开始动荡，浑身都在战栗，她开始一点一点回忆那晚的所有细节，甚至更远更远的细节。

为什么没有行车记录仪？

哦，因为车在三天前借给了韩秋然。

韩秋然……

沈瑶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为什么五年来都没有一次怀疑过她？

这么多漏洞，这么多细节都和她有关，她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质疑过？

她自首，坐了五年牢，该受的惩罚也受了，这罪也顶了，现在再想洗清自己的罪名，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纵使顾勉有那么多地怀疑，可她不认为他会相信她是个背锅的。

挂了电话之后，她一宿没睡。

她开始变得更加彷徨，更加无助。

韩秋然……对手真的只是一个韩秋然么？

如果爸爸的事也和韩秋然有关，那周老先生的死会不会也和韩秋然有关？

可是，韩秋然是韩家大小姐，周西沉的未婚妻……她拿什么扳倒她？

想到这里，她浑身冰冷，身体不住地颤抖，害怕到了极致。

指纹，她一定要拿到指纹。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打给了顾勉。

“顾少，我想见你。”

顾勉刚醒，听到她这么一句愣了一下，转而冷笑：“怎么？终于想起要还债了？”

“是。”

“八点，到我家。”

挂了电话，沈瑶随便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服，便叫卫承送自己去了顾勉那。

到了地方，卫承将她叫住。

“沈小姐，按照先生的要求我是不能送你来这的，所以……”

“我知道，一切后果我负责，他找你麻烦，就说我拿刀逼你。”

说罢，沈瑶开门便冲了上去。

上去就看到顾勉已经开好门等着她。

见她进来，顾勉坐在餐桌边，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先吃早饭。”

沈瑶愣了一下，关上门，将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了他：“顾少，我知道你可能会认为我是在狡辩，但有些事，你一定会想知道。”

见她脸色惨白，双眼布满血丝，顾勉便知道，她这是一宿未睡，不禁拧了拧眉。

“我让你坐下吃饭。”

“顾少，五年前的很多事都和韩秋然有关，车的刹车是韩秋然动的，行车记录仪也是她拿走的，甚至就连我去那里的电话都可能是她打的，顾汐的死可能和她有关系。”

顾勉放下筷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用着平淡到极致的声音说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