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后的交大没有了平日的喧闹，以前校园里处处都能看到学生，现在逛了一圈了也不见几个人。

“好安静啊，感觉说话都有回音。”陈月梨双手插棉衣兜里。

“没人就这样，快走吧，这么大的风吹着难受。”孟不芙加快脚步。

两人下巴藏在围巾里，埋头向综合教学楼快走去，一直到二楼的第一间办公室。

屋里有位女老师，四十出头，是外语系的主任，也是外语演讲市赛的负责老师。

十点整，所有参加市赛的学生都已经来了。

“……23号上午七点半学校北门集合，九点比赛……”

主任细细地讲着注意事项，学生们听得也认真。

十点半时孟不芙和陈月梨离开办公室，顶着萧瑟的寒风往教师公寓赶。

“哎哟，今儿风真够大的，都快给我吹走了。”到了楼里陈月梨便摘了口罩。

这外语系的主任也是，讲的这些注意事项和放假前说的都一样嘛，多跑一趟。

“那咱一会儿还出去吗？要不在家待着吧。”孟不芙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有点不太想出门了。

她们本来计划吃完午饭再去趟市里，可瞅着这恨不得将人刮走的大风，真没什么出门的心思了。

“不出去，不出去。”陈月梨连连摇头，“就在家待着，哪也不去。”

“小芙……”

楼梯间传来声音，爬楼梯的俩人下意识抬头看去。

“叫你呢，是不是小嫣姨来了？”陈月梨说着一步跨着三个台阶往上蹿。

孟不芙跟在她后面有样学样，到了三楼时看见了从四楼往下走的雷莉。

“雷阿姨，来看看妞妞呀。”孟不芙同她打招呼。

“嗯啊。”雷莉停住脚步等她们上来，“我刚才敲门没人应，还以为你们没听见呢。”

其实是以为这俩姑娘没醒呢，毕竟大姑姐的那个侄子放假后天天日上三竿才起床，说什么假期好好享受享受。

“我们刚才去学校了，您找我有事吗？”孟不芙问道。

“是呢，我想再和你定个蛋糕。”雷莉笑说道。

楼梯间冷，孟不芙等着陈月梨开门，“您什么时候要？我23号有比赛，24号就回老家了。”

“明天上午能做吗？会不会太赶？”雷莉说完接着夸赞，“上次你做的生日蛋糕我家人特别喜欢，他们都说好吃，正好我妹妹家人明天过生日，托我问问你还能不能给做一个，和上次的一样。”

“可以做，那您明天上午十点来拿吧。”孟不芙爽快答应，邀请她来家里坐。

雷莉也不推辞，跟着她进去了。

上次订蛋糕她就站在门口，但也能感受到屋子里不一样的温度，回家说了嘴才从婆婆那里知道装了个什么太阳能恒温灯。

陈月梨泡了壶花果茶给她倒了一杯，“雷阿姨，您喝茶，这还有绿豆糕。”

说着，她打开旁边的点心盒

方方正正的绿豆糕上印着“绿”字，和雷莉在婆婆家吃到的绿豆糕一模一样。

“谢谢。”雷莉望着这俩和娘家侄女差不多岁数的女生，低头抿了口茶水。

粉红色的茶汤，酸酸甜甜，还有一股独特的香气，喝起来和果汁似的。

孟不芙和陈月梨各自捧着个玻璃杯喝的欢快，感觉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都消散了。

喝了杯茶，唠了几句闲磕，雷莉放下水杯道：“还有一个事想麻烦你们，我听妞妞说你们家装了太阳能取暖，能不能帮我买一套？”

孟不芙挠了下头，“雷阿姨，这个没法买，我家用的太阳能恒温灯还处于研制阶段，是非卖品。”

老一套说辞，买不了。

雷莉也知道这是非卖品，婆婆已经跟她说过，不过想到父亲的身体，她还是想麻烦孟不芙帮忙定一套。

“我知道有点为难你们了，确实是家里人急需要。”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爸身体不太好，总是咳嗽，一到冬天就不好过，家里倒是给他买了空调，但老人家不舍得用，上次来你们家我瞅着这太阳能取暖挺好用的，所以想给我爸家也装一个。”

她父亲年轻时吃了些苦，身体一直都特别差，到了冬天走两步就得咳嗽，医生说不能受寒。

家里倒是买了空调，但老人家不舍得用，再一个那空调噪音大，她父亲睡眠本轻，用的次数就更少了，最后花大钱买的空调最后成了摆设。

当然，摆设什么的不重要，他们做儿女的给父亲花钱那是应该的，可关键是花了钱问题没有解决啊，老爷子到了秋冬季又开始咔咔咔咳嗽，有时候咳的都吓人。

这不，前两天父亲六十五岁生日时一高兴喝了杯凉酒，那是一顿咳啊，就差没把肺咳出来了。

于是她就想到了婆婆楼上那家用的太阳能取暖灯，不费电，用太阳光取暖，那她父亲肯定舍得用。

至于这太阳能取暖不便宜……

只要不说价格，她父亲就不会知道。

她和兄弟姊妹商量后，决定给老父亲装买一个，但她跑遍了浦城的大小商场，也托朋友去问了，根本没有什么太阳能恒温灯取暖。

孟不芙听着很理解，但是确实帮不了这忙。

毕竟所谓的太阳能板是个噱头，自己用用还行，卖给别人……那很容易露馅的。

“雷阿姨，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太阳能恒温灯还是研发阶段的实验品，它存在未知安全隐患，达不到售卖的标准。”

雷莉张了张，不知怎么说。

她觉得这太阳能取暖挺好用的，不像是存在安全隐患。

孟不芙和陈月梨都看出她的意思，一时不知说她是孝顺还是不孝顺。

浦城的秋冬季是冷，但取暖的方式那么多了，再不济烧炉子取暖也成，干嘛非得买个不成功的产品。

“雷阿姨，说白了太阳能恒温灯处于测试阶段，不成功的产品，就是您觉得它可以使用、没有问题，研发他的人也不敢卖呀。”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这忙帮不了，这取暖灯也卖不了。

雷莉被再三拒绝，只好遗憾作罢。

其实孟不芙真要卖她，她也不见得敢用，毕竟人家都说了存在安全隐患。

至于其他取暖方式……

空调取暖也好，烧炉子取暖也好，关键是她家的老父亲舍得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