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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44.第四十二章

旧居的小屋, 她睡在床上,正做着甜美的梦,含笑的脸庞似乎有手轻轻抚过, 费力地睁开眼睛, 原来是妈妈, 她喃喃地叫了声妈妈, 就要闭上眼, 接着睡去,又觉得妈妈此刻的面容不同于往日般那么温和,她一下子惊醒, 只见妈妈阴沉着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外走, 她连忙翻身起来, 急急地追出去。

漆黑的雨夜,山后的竹林, 她一路狂奔,衣服全部淋透,黏黏地紧贴在身上,风吹来一片冰凉,冻得浑身打颤, 颤抖着声音, “妈妈, 妈妈, ……”

明明妈妈就在前方的不远处, 却怎么也追不上,她焦急地呼喊, “妈妈,你回来,回来。”

妈妈没有理她,身影依旧飘在前方的不远处。

她泪流满面哭着祈求,“妈妈,你要去哪里?难道你也不要我了吗?”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竹叶沙沙的声音。

先是爷爷奶奶走了,然后是姥爷姥娘,后来爸爸也不要她了,现在,就连妈妈也要离她而去吗?

她竭尽全力地大声呼唤,“妈妈,求你回来,……我不能没有你。”

这些年来,她们不是一直都相依为命吗?如果妈妈也走了,以后要让她一个人怎么办?

似乎听到她的呼喊,妈妈回过身,竟然又是平日温和的面容,看着她,露出慈爱的微笑,“好孩子,回去吧。你不该追到这里来。……回去吧,你有你的生活,还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话音刚落,一片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妈妈消失了,连身影都不见了。

霎那间,一切仿佛恍若隔世。

竹林不见了,也不再是雨夜,大大的太阳高悬头上,炙热的狂风夹杂着沙砾铺天盖地猛烈袭来,直吹得人不得不弯下腰,睁不开眼睛。

渐渐地,风势稍缓,她费力地四处望去,只见周围竟然是一片荒凉的沙漠,人迹罕见,哪里还有妈妈的影子。

她失去了方向,她不知所措,毫无目的,茫然地往前走着。

不想死在这里,就只能往前走。

炽热的太阳像硕大的火炉,散发着巨大的热量,彷佛在藐视众生,信誓旦旦地要毁灭一切。

她徒劳地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远,只看到前方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沙漠,全身被烤得生疼。

疲惫乏力,干渴至极,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在地上,她垂死挣扎着,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喃喃地残喘自语,“水,水,……”。

水!

清凉甘甜的水!

居然立刻有水送到嘴边,她迫不及待地咽了下去,缓了口气,似乎有了丝力气,慢慢睁开眼睛,浮现面前的是何睿阳模模糊糊的脸,坐在她身边,正拿小勺子喂水给她。

“醒了?”眉宇间满是雀跃和欣喜,“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潇悦虚弱地看向他,额头上一阵剧痛袭来,慢慢抬起手要去摸。

“别动,手上挂着点滴呢。”何睿阳忙压住她,接着问,“是不是伤口疼?”

“我想喝水。”潇悦看着他,慢慢回答,声音低微,一阵剧烈的眩晕,周围的一切都在猛烈地摇晃,只得又闭上了眼睛。

何睿阳站起来伏下身,把手臂伸到她身下,轻轻抬起来,将水杯凑到她唇边,只觉她身体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全部重量都压在他手臂上,不由得一阵心疼,喂她喝了小半杯,再轻轻放下,“等着,我找医生来看看。”

眩晕,剧烈的眩晕,紧紧地抓住了她。

整个人像被束缚着漂浮在海上,无法挣扎也无力支撑,只能任凭风吹浪打潮起潮落。

周围的一切似乎也失去了重量,模模糊糊高高矮矮地摇晃着漂浮在半空中。

一阵反胃,猛地冲到了嗓子眼,她头一歪无力地靠在床边呕吐,胃里早已没有了食物,呕的只是刚刚喝下的水而已。

不知何时,医生护士,齐刷刷地站了一地,只见最靠前的白大褂,嘴巴张张合合,话语飘进她的耳内,杂七杂八地进入大脑没引起任何反应,接着又从另一只耳朵里飘出。

头痛,撕裂般的头痛,她不由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深夜,静悄悄的单人病房,只亮着昏暗的睡眠灯。

眩晕缓解了一些,还是头痛得厉害。

见她醒了,守在一旁的何睿阳马上凑了上来,柔声问道,“悦悦,你觉得怎么样?”

她无力地看了看他,缓了缓气,声音低微,“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他眼神流转,满是心疼,“来,吃点东西。”说着,拿过床头柜上的保温盒,打开来。

“什么?”有气无力地问。

“红枣枸杞粥,补血的。”

“不要吃枸杞。”潇悦慢慢说着,头歪向一边,闭上眼睛。

何睿阳看了一眼她的样子,马上温言道,“好好,我们不吃枸杞。”说着,拿筷子一颗一颗把粥里的枸杞挑了出来,接着换上勺子,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轻轻送到她嘴边。

她勉强吃了几口,就摇头,“不吃了。”

“宝贝,知道你难受,撑着再吃一点,多吃东西才有力气恢复。”何睿阳柔声劝道。

她一声不吭,重新闭上眼睛,一张脸面色煞白,隐约冷汗涔涔,何睿阳望着她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叹口气,帮她盖了盖被子,坐在一旁守着。

来苏水的味道,鲜花的香气,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压低声音的说话声,似近似远地漂浮在周围……

她睁开眼睛,欣唯的脸映入眼底,见她醒了一阵激动,紧紧握着她的手,“潇潇,你吓死我了。”

潇悦缓缓露出一丝微笑,依旧虚弱无力。

欣唯一个劲地抱歉,内疚不已,“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跟你打电话,你就不会有事,……潇潇,你可吓死我了……”

还是剧烈的头痛,潇悦不由皱了下眉头,轻轻地说,“不关你的事……”瞥见一旁的花篮,接着问道,“谁送的?”

何睿阳站在旁边回答,“LC,秘书部和人事部一起来的,有成芳和关沙华,剩下的我不认识。坐了好一会儿,你一直没醒,只好走了。人事讲,你这算工伤,要多休息,不用急着上班……”

话音刚落,手机在衣袋里震动,他掏出来,“邱晨。”接着对着欣唯微笑,“你陪她一下,我出去接。”说着,手里暗暗切断了通话,一路走到住院部楼下的草坪旁,这才拨了回去,“邱晨,你找我?”

“兄弟,潇悦现在怎么样了?”

“醒了,意识清醒,还算万幸。就是还有些低烧。”

“太好了,我说会没事吧,看你这几天急的。”

“嗯。”他微笑。

“有件事情告诉你,前几天,4S店联系不上你,电话打到了事务所,我自作主张同意他们修了你的车,今天电话来了,车已修好,让你有空去取。”

“谢了。”

“另外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说,别卖关子惹我烦。”他疲惫地皱了皱眉。

“警察局那边传来的消息,潇悦的车祸与那个案子无关,纯属交通意外。”

“恩,确实是好消息。黑信封的事情,有进展吗?”

“还在查。”

“好,帮我盯着,有消息打电话给我。”说完,收了线。

病房里。

欣唯握着她的手,“潇潇,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车祸,何睿阳急坏了,你昏迷的时候,两天两夜,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正说着,何睿阳推门走进来,潇悦这才发现他眼里布满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渣,眉宇间分明是掩不住的疲惫不堪,衣服也有些皱,跟平时干净清爽的样子截然不同。

欣唯见他进来,不由劝道,“睿阳,你累了吧,我下午请了假,你回去歇歇,洗洗澡换换衣服。”

潇悦也点头,“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估计她这两天就要出院,正好去把车取回来,何睿阳微笑道,“也好,我去换换衣服,晚上带饭过来,欣唯也在这里一起吃吧。”

“好。”

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她一个人开着车,前窗的雨刷以最大的频率快速地来回摆动,雨水不断地冲刷着车体,从车窗望出去,周围水茫茫雨一片,笔直的路面,被雨水冲刷地光亮如缎,市区的繁华地段,恰逢下班前后,本应是交通拥堵的高峰期,奇怪的是前后居然没有一辆车,她不禁有些诧异,莫名地开始心慌。

突然间,不知何时前面出现了两辆车,你追我赶,急速行驶的车辆居然在滂沱的大雨里飙速,她瞬间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地要去减速,后视镜望过去,后面居然是长长的车队,紧紧地跟在她的车后,距离近得彷佛马上就要撞到她的车尾,一时间,减速也不是,加速也不行,她心跳得不能自抑,冷汗淋漓。

只见电光一闪,前方的两辆车瞬间碰撞在一起,轰地爆炸开来,她的车飞快地迎了上去,马上一声巨响,车身猛烈地震荡,她大惊失色,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死死地去踩刹车,一时间,凄厉的刹车声不绝于耳,接着又是一声巨响,车体似乎已经四分五裂,后面的车队疾速向她狠狠地撞来……

“宝贝,宝贝,……”有人在耳边呼喊,她一下子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的冷汗早已湿透了衣服,黏黏地贴在皮肤上,脸色愈发地苍白。

何睿阳仔细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轻轻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潇悦缓缓平复着呼吸,慢慢侧过脸望向他,只见他似乎有些消瘦,眼睛下面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不由伸出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脸,“这几天一直都在这吗?”

“嗯,请了假,明天上班。”

潇悦想起上次的吵架,“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气坏了?好几天不理我。”

何睿阳唇边扯出一丝无奈,苦笑着说:“还好意思问,我那几天累成那样,明知道我一早还要出庭,本来都已经睡熟了,半夜还是把我叫醒,招谁惹谁了,半夜被轰下床。上去后半天没睡着,后来胃又痛起来,煮了碗面吃了药才好点,当时真是越想越气,真想跑下来一把掐死你。”接着又轻轻地笑了下,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知道吗,其实每次在一起,激情过去精力耗尽唯一的念头就是倒头睡觉,可每次都被你轰下床。被逼着穿好衣服,离开温暖的怀抱,一个人独自回到27楼,面对冰冷的被窝,知道有多难受吗?本来我睡眠就浅,又过了那个困劲,总要半天才睡着,真狠心。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真是又可爱又可恶的小巫婆!”说着,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嗯,知道了,我以后不轰你了。”潇悦心里愧疚。

“真的?”欣喜浮上心头。

“嗯,真的。每次把你赶回27楼,不让你在我那里过夜,其实并不是怕欣唯撞上,更不是怕其他的什么人。而是不想像欣唯那样同居,这次我让你留下来,下次你就更不会走了,慢慢地就是同居,那晚我就是这样想的。”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解释,“即使跟欣唯关系好得不能再好,也不意味着她的所有做法我都赞同,她有她的生活方式,我有我的骄傲和尊严,这些年来,我所受的教育和家庭的理念传达给我的思想,让我不允许自己像欣唯那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今天LC的同事,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问了问病情。”马上猜到了她的想法,何睿阳看着她笑了笑,“下次再去LC,碰到她们,马上主动上去澄清,潇悦是路人甲,我是路人乙,上次在医院碰到,纯属偶然。”

“你……”她气结,接着又微微一笑,“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是因为她们实在太八卦了,每天经过秘书区,总听到她们在议论这样那样的八卦新闻,讨厌极了。实在是不想有一天成为她们闲时无聊的谈资。”

“嗯。”他很认真地听,不停地点头。

“至于那件风衣,真的没什么,就是在杭州的时候……”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吻封住了嘴。

他轻轻地吻她,考虑到她还病着,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深入,接着抬起头,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算了,别说了,这个事情我检讨过自己,明白应该是没什么,就是绕不过弯,是我心思太重……”

她看着他疲惫的神色,不禁劝道,“你明天不是上班吗?回去睡吧。”

“我没事,下午回去睡了觉,你还在低烧,我在这里守着你。”

“这几天一直没睡吗?”

“不是,困了就在你床边趴会儿。”

“那多累,你上来睡。”说着,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半的地方。

望着狭窄的单人病床,他摇头,“你在住院,护士会说我欺负你。”

“我做噩梦了,睡不着,要你抱着睡。”潇悦笑吟吟。

他犹豫了下,还是脱掉鞋子,轻轻掀开被子,躺到床上抱着她。

在这个春末夏初的深夜,寂静的单人病房里,两人紧紧偎依在狭窄的单人床上,面对面低低地说着话,最后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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